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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汸才不会觉得丢人,他自己高兴就好。大步流星地,他很快便走到正厅门口,他激动的心情已近最高点,里头走出个婆子,勉强笑道:“还请新娘子稍等片刻!”
她这话一出,身后的敲打声就全都停了,祝汸这才渐渐回神,他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他抬头看去,他的视线能穿过盖头,他发现,厅里一点红色也没有,且冷清清的,哪里是要拜堂的样子!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捏了捏阿兔的手,阿兔想到前几日听到的那番对话,心道别是神君真的不愿意成亲,不愿来拜堂吧……
祝汸却是担心其他的,传音于阿兔:快去看看,他是不是又昏倒在床了!
阿兔也不敢拖延,飞了片叶子出去打听,得知姜曜此时好好的。
不仅好好的,姜曜独自正襟危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大门紧闭,他娘,姜夫人在外头垂泪,已经说不出话来。
姜夫人无能为力,只能再敲一回门:“曜儿,新娘子都到了厅前,你就听娘一句可好?只要你与她拜了堂,你若不喜欢,你不见她都成,只要你将她娶回来!”
房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姜夫人哭着倒在丫鬟身上,丫鬟陪她落泪。
姜夫人原也不是这么坚持,她从来只要儿子开心就好,刚开始议亲时,她将这件事告诉姜曜,姜曜便一口否决,她当时也生了退堂鼓。无奈程家很快就把小娘子的生辰八字送了来,她本都想将庚帖直接退回去,是丫鬟劝道,好歹合一合。
她才亲自去相国寺找济安大师。
济安大师只为皇室批命,姜家虽说深受皇帝喜爱,姜夫人却是个老实人,平常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也是为了儿子,她向皇后求了恩典,才能请济安大师批。
结果济安大师只看一眼,便叫姜夫人回。
姜夫人吓得脸色煞白,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对。
济安大师这才睁眼道:“夫人,这个八字不是我等能批的。”
姜夫人反而更忐忑:“大师为何如此说?可否仔细与我说一说?”
“天机不可泄露。”
姜夫人急道:“不敢妄图猜测天机,大师给我个准话就成,我儿这门婚事,是结的好,还是不结的好?”
大师看她:“我方才已说,请夫人回。”
“啊?”姜夫人更害怕。
“回去办喜事吧。”
姜夫人如同得了菩萨的话一般,回来就立刻开始准备婚事。
她深信不疑,这位小娘子,是能救她儿子命的!就连济安大师都这样说!
可是姜曜却不信,不仅不信,这几日吃了刘御医新开的方子,身子好不容易好了些,能起身,也能成亲了,他却开始闭门不出。
到了这会儿,新娘子都娶回来了,就等着拜堂,他也不出来,这要姜夫人如何不急?
这可是能救他儿子命的啊!
前头不时有人来请姜夫人给句话,新娘子站在正厅门口已经快一个时辰,天都黑了,客人们也在等着。再不给句话,这件事传出去,旁人又要如何说他们侯爷。将冲喜的小娘子娶了回来,却又不同人家拜堂,即便这是御赐的婚,也要遭人骂。
他们侯府被骂也就算了,他们侯爷哪里能再被人骂!
姜夫人想到那些人又要背地里骂她的曜哥儿是短命鬼,心都要碎了,她伸手给身后的丫鬟,将那装着二人生辰八字的匣子往门上贴,哭求:“曜儿,你看看,这是济安大师批的,娘不曾骗你,你读书多,比娘懂这些,你看了就知道,她真能救你的命!”
姜曜开始还应她几句,这会儿再不说话了。
姜夫人伤心地将那小木匣子卡在门缝里,扶着人去前头,好歹先把眼前这关给过了。哪料走到一半,姜夫人便晕倒在丫鬟怀中。
这还如何拜堂?
大的晕了过去,小的不愿出来,做主的人都没了。
府里下人也不敢独自做决定,先将姜夫人送回房,又由家中大管事亲自给各位客人赔不是,再带人亲自上威远伯府的门去道歉。至于新娘子该如何是好,几位管事商议过后,他们一同去见那位新娘子。
隔着屏风,几位管事先是一同连说“对不住”,又道:“实在是我们夫人身子有恙,躺在床上无法操持婚事,不得不暂缓,还请小姐莫要怪罪。”
祝汸暗地里朝天翻白眼,他等了一个多时辰,等得一肚子的火。阿兔再想粉饰太平,他也知道,一定是老家伙不愿意娶“她”!
不愿意娶陌生的小娘子,他能理解,他也挺开心的。
只是现在嫁进来的是他呀!就不能派个人过来看一眼,再决定么。
他还就不信了,他和老家伙纠缠了好几辈子,老家伙身上如今还有他的血,见到他,或许不会立即喜欢上他,但一定再也舍不得让他走了!
他有一点点生老家伙的气。
他不说话,那几位管事背后都出汗了,几人对视,互相推诿,最后是由大管事开口:“府里也不安生,不,不如,小人们先送小姐到郊外别院住几日?几日后,我们夫人醒来,立即再去接小姐回来!”
呵。
老家伙就这么讨厌这个新娘子么,不愿意拜堂,连人都不许留在家里。
祝汸非常生气了,只想一脚踹翻身前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