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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之欲出

      然后,他把我之前贴在脑门上的符咒,干脆揭了下来。
    我则趁机,将一串佛珠洒在了他的身上。出乎意料的是,那家伙只是长了两张面孔,实际本事相当一般,竟敢直接认怂跪了,抱头逃走!
    我深知道穷寇莫追,故而暂时将他放下。
    轻轻出了口气浊气,重新坐回到床上。我之所以没有去追,除掉那家伙审时度势地跑得极快之外,更因为——
    我闻到了一抹熟悉的鬼气,张扬、霸道,但又宠溺、温存。
    卫飏到了。
    某只直接闯了进来,皱眉看着一脸懵逼的我。目光很快停在了我受伤的右手上。他深深吸了吸鼻子,似乎闻到了屋子里残存的鬼气。不过房间空空荡荡,只能重新把注意力落在我的身上。
    “夏忧,你可以解释下吗?”他问。
    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艰涩地冲卫飏笑笑,“其实也没什么,我上课的时候不舒服,唐乐他们送我到医务室休息,结果给我看病包扎伤口的医生是厉鬼,不过我已经把他赶走了。”
    我说得轻巧,说完还笑容可掬地看着卫飏。我想让他夸我厉害,自己就把问题解决了。
    但是,某只的脸阴沉得难看,好像要吃人一样。
    可我自问没有说错话,卫飏他,凶什么凶?
    和我眼神对视了会,他自讨没趣地在我身旁坐下,“这里的鬼气淡得不像话,应该是只爱恶作剧的小鬼,杀伤力微乎其微。不然能被你赶走,也是个奇迹。”
    我知道刚才装扮成校医的厉鬼没什么本事,但卫飏不用这样变着法子地损我吧?
    “你这样,我送你回宿舍?”卫飏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冰凉的额头让他眼里泛起一抹心疼,“你也真是的,从来不会照顾好自己。”
    我扔给卫飏一个白眼,他有什么立场说我,毕竟某只经常一身是伤的回来,要说摧残自己的身子,他比我更严重。
    不过我顺从点头,让卫飏送我回宿舍。
    他嘴上说不在乎,但是手脚温柔地将我扶起,朝着寝室的方向走。
    刚出了医务室,我的身子竟然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上!胃里又是一阵翻涌,竟然吐了起来。
    我吐出的,不只有中午和早上吃的东西,还有一排密密麻麻的虫卵。
    本来就非常恶心,看到那样的东西,更是难受得不行,吐得更厉害了!
    “小忧,你还好吧?”卫飏关切地问,想要过来却被我拦住了。这一地的污秽,我自己看了都恶心,他就别靠近了……
    我吐得肚里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后,才模样狼狈地看了卫飏一眼。
    透过他的眼睛,我看到自己惨白到没有一点血色的脸。
    卫飏走过来,将我扶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打开,细腻地替我擦去嘴角的污秽,“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不上来,只能摇头。
    偏偏这时,老冥主低沉阴郁的声音在我心里响起,他说。
    “白苏那丫头,到底不能一直控制我,你也不能!”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只我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在说什么?
    “夏忧,你怎么了?”卫飏见我走神,连忙摇晃我的胳膊,这才把我的魂唤了回来。我冲他摇头,本想像以前一样,言语轻松地把事情遮掩过去,不过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从卫飏的眼里看到了浓郁的关切。
    他担心我,他也有权知道。
    我吐了浊气,一五一十地说了。“奶奶把老冥主的残魄养在我的身体里,他今天告诉我说,白苏不能一辈子困着他,我也不能一辈子困着他,他……他该不会要出来吧?”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心底偏偏还有个声音提醒我,我所担心的事很快就会变成现实。
    所以这些虫卵,就是它即将自由的征兆?
    卫飏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他将我自上而下打量了圈,深深吐了口浊气,“事关重大,我们先回去。今晚让元方伪装成你的模样在宿舍过夜,我叫上白苏,我们从长计议。”
    我点头。
    白苏也有知情权,我们三得一起合计。
    卫飏信任白苏,就好像信任另外一个自己一般。
    傍晚的时候,白苏赶到出租屋,卫飏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通,她果断且恨恨地骂了一句,“那老家伙疯了是吧?当初有数以千万的鬼将听他调配,他都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竟然还要和我争?”
    她气不过,干脆狠狠拍了茶几一下,我硬实木的茶几,瞬间裂成几瓣!
    偏偏还不能和白苏置气,更不能让她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只能心虚地看着白苏,稍微对了对手指,“那个,你手疼吗?”
    在白苏的强权面前,我只剩了狗腿。
    白苏当然懒得回答我的问题,不过皱眉打量了卫飏一番。“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家伙也没有说错,我是没有一辈子困着他的能耐。不过就算他能从夏忧的身子里出来,也未必有反攻倒算的本事。我会在地府布下天罗地网,当年能捉他一次,现在就能再让他尝一次做丧家犬的滋味。”
    我从白苏的眼眸里,看到深切浓郁的杀气……
    虽然知道她不是冲我来的,但就这幅杀气腾腾的模样,还是把我吓得够呛。
    “从今天开始,地府进入一级戒备状态。”白苏提醒卫飏,之后干脆从窗户跳下,不偏不倚地落在鹿蜀的背上,干脆潇洒地扬长而去。
    白苏离开后,我忧郁地看了卫飏一眼。
    他不想我担心,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抚说,“老冥主的事你知道就好,毕竟有我和白苏。你呢,还是安安心心地上学,安安心心地打打闹闹,别怕。”
    卫飏能安抚我已经非常难得,但我还是不得不吐槽他的敷衍。
    遇到他之后,我什么时候安安心心上学了?又什么时候可以安安心心的打闹,我只能在各种各样如乱麻一般的麻烦中纠结挣扎,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