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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兰。”
巴兰随声转脸,便看到苏试背对着这边站在了沙发尽头的扶手上。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扯了扯自己的领结,在叫了一声“巴兰”后便毫无预兆地向后倒去。
那些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为了避免被砸到,像电线杆上被惊飞的小鸟纷纷逃窜开。
“碰——!”
他的身子在沙发上砸出不轻不重的响声,巴兰接住了他,他也十分自然地靠进巴兰的臂弯中。
他笑着冲巴兰眨了下一只眼睛。
带着狡黠的得意之情和一点恶作剧般的天真的喜悦。
巴兰也忍不住笑起来,凝视着他,随即又收住表情,闭上了眼睛。巴兰伸出冰凉的手指抚摸他,一点点地抚摸他。指尖抚摸过他的眉心,抚摸过他的鼻梁,又掠向他的唇……
抚摸他心中的永恒的图像。
苏试看向一边端酒水的男侍,朝他勾了勾手指。
男仆有些失态地看了看左右,才犹疑地上前,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会被注意到。男仆迁就着他手的高度,弯下身,放低托盘。上面摆放着用来净化味觉的各种植物汁液——紫草汁、薄荷水、覆盆子果汁……
苏试取过两杯薄荷水,将一杯递给巴兰。
等巴兰接住后,他又将自己握着高脚杯的手伸向巴兰,巴兰会意地伸手,与他手腕交缠,喝了交杯酒。
柠檬色的窗帘边,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仆对女主人道:
“……温莎莉大人,您不是一直喜欢西西拉少爷吗?”
莎莉曼闻言撤回凝视着巴兰的目光,浅啜了一口杯中的酸甜汁液,随即像无意识般将用手指拧着花瓶中的一朵月季的花茎。
“……那样的尤物,也难怪巴兰会开窍,像我这样的半老徐娘,还是不凑热闹了。”
那朵花被她的小动作弄断了,她便随手将它别进鬓发,簪到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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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单还差200……迫不得已撸文……伤心地哭出来……
[1]I am you 歌词,略改动
第四十章 :盘中少女
一只苍白的手从斜刺里伸出来, 按在墙上挡住苏试的去路。苏试转脸看着薛西斯公爵, 随着对方的逼近,为了保持距离而不得不退后贴到墙上。漆黑的走廊上,似乎只有《女士肖像》中的红衣妇女在冷漠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幕——
“……我知道你是有目的的, ”
薛西斯的双眸在高耸的眉弓下更显漆黑, 视线带猛禽般的穿透力。就像是《辛德拉的名单》里的阿蒙, 或者《泰坦尼克号》的卡尔一样,他拥有着一对往下低垂的眉毛, 眉梢的弧度甚至显得温顺, 有时候还会给人带点忧郁的天真感……可以恰到好处地修饰他有时候过于凶狠野蛮的一面。
使他残酷的视线, 又同时具备着一种迷人的深邃感。
他是那种即使什么也不做, 也依然向外释放着力量信号的男人。
“花钱如流水的宴会,一整条街的烟火……真浪漫不,不是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那是女人的想法,我是男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个男人, 既然为一个女人付出那么多, 他又怎么会对她没有欲望呢?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看向阿托莎的眼睛里没有欲望, 你接近她另有目的。”
他向上抚摸的手指猛然用力, 指尖几乎嵌入苏试颈部的肌理中, 迫使他抬头, 来接受更强有力的威胁。而他的双眸就像是黑色的利爪, 要从那片脆亮的绿色中攫取他的猎物。
一瞬间, 苏试的眼睛变得湿润,好像小鸟打湿了羽毛。
那是一种快哭又忍住的眼神。
薛西斯微微一顿,但是等他再仔细看去,却发现那只是眼膜湿润的光泽而已。
“……”
苏试一根一根掰开薛西斯的手指。
不得不说薛西斯十分敏锐,他对于苏试的猜测完全正确。然而……很多时候,想法却会随着立场而改变。等到薛西斯对他动了感情的那一天,他就会希望他说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的大脑会放弃相信真相,欺骗自己,转而去信仰完全相反的东西。
……想到为薛西斯准备的脚本,他不禁对薛西斯露出了同情又怜爱的眼神。
薛西斯:“……?”
苏试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了。
*
前菜还没有上来。
铺着精美的白色桌布的将近20米的长餐桌上,银色的枝型烛台静谧地微微闪烁着火焰之光,黄色的百合花有一种被雨打过的凌乱之美,此外还有空瓷盘和空的水晶杯……所有的杯盏都是空的。但既然是温莎莉女爵在设宴款待众人,大家都保持良好的礼仪,耐心又宁静地等待着。
小提琴手演奏起一曲《The first was a death woman》[1]。
温莎莉女爵微笑着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摆动着她的下颔,黑发在肩头微微浮动,像映在窗台上的一朵玫瑰的剪影。
大家并没有等太久。
两个男仆一同单手肩抬着一个巨大的带盖银盘走进来。
银盘看上去直径至少有一米,半球形的盖子上用珐琅般的绚丽蓝色在银色的几何格子里点缀着图案。
银盘最终被放到温莎莉女爵面前,男仆为她揭开盖子。
堆叠在里面的蕾丝飘带首先从揭开的缝隙中像惺忪的蛇一样散落出来,缱绻地落到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