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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神为他加冕。”
……
两只鸽子携带着新的信笺飞出窗户,飞向不同的方向。
苏试继续提起羽毛笔,学习拉丁文。
他穿着女祭童的旧袍,腰上缠着的是亚麻编织绳,但还不属于塞伦祭司院的内部侍神者中的一员,而是见习女祭童。
他住在塞伦女祭司院中,日常的主要工作是为穷人布施。这份工作并不高尚,至少对于祭司们来说是这样的——因为接触俗世被认为是不洁的。
不过女祭院长对他颇为照拂。
因为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隐藏在人间等待神谕的天使。
知道这个秘密的,目前只有三个人。
“……”
不管女祭院长信了几分,反正带苏试来到塞伦镇的祭司少女爱丽丝对此深信不疑。
他也由此得以女性身份,生活在女祭司院中。
……
近三个月前。
苏试因为黑太子派兵追杀,不得不离开鹿昂,他早就准备北上翡钻,因而将下一站选在鹿昂北方的城镇菲丽帕。
但是……
他迷路了。
当苏试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的时候,他感到这真是一个没有GPS的绝望的世界。
他靠野果和河水充饥,但已经在饿死的边缘。
不过他还有一只野兔可以充饥,前提是,如果他愿意茹毛饮血的话。
由于不会生火,他好几次在夜晚冻醒过来,为了避免自己被冻死,也为了安全,后来只在白天才睡一会儿觉。
他试图靠“树叶生长稀疏的一方是北方”这个办法来辨明方向,穿越森林,最后不得不含泪返回河流前的那片草地。
他听到了人声。
“神啊,求你保佑我,脱离这恶人的网!”
爱丽丝虔诚地祈求,但却遭到了凶狠的毒打。
她发出惨叫,感到头昏脑涨,声音逐渐变得虚弱。
但她又想,埃米莉已经死了,为什么她还不死呢?
她知道她已经完了,即使她没有被强煎,等她回到祭司院,她又该如何解释自己破败的衣裳?
可是她这一生还不曾做过任何恶事,不应当受此惩罚,难道是神在考验她的虔诚吗?
她在心中拼命祈祷,正如《圣书》所言:
在他们行恶的时候,我仍要祈祷。
她想起聆听过的圣徒故事:
虔诚的圣女遭受魔鬼的毒打,但因为信仰最终驱逐了魔鬼,天使在她眼前显现,为她将身上的伤痕瞬间治愈。
她在心中念道:
“神啊,我的眼目仰望你,
我投靠你,求你不要将我撇得孤苦。
求你保护我脱离恶人为我设的罗网。
愿恶人落在自己的网里,
我却得以脱逃。”
也许祈祷奏效了,她感到胸前男人撕扯的双手停下。
滑落的泪水让视线重新清晰,爱丽丝看到了山坡上美丽的少女——
金发如朝辉,肩膀白得就像油画。
上一秒她还在虔诚地祈求神明,此刻便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苏试看着那个将祭司少女压在身下的男人。
他干渴,并且因为饥饿而虚脱。
现在即使是一个小孩,也许都可以把他推倒在地。
苏试脱掉了厚重的外套,解开衬衫的系带,大开的领口从肩膀上滑下……
他伸手在胸前握住衣襟,风在衣衫中游动。
宽松的衣襟在起伏掠动,如同水波不断吐露洁白的胸脯。
男人向苏试走来,目中满是淫邪之色。
随着他的走近,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慢慢地睇向他。
当男人最终站到金发的少年面前,那双低处的眼睛被纤长绵密的睫毛所掩盖。
苏试伸出手,手掌滑上男人的胸膛,松开的衣襟缱绻在胸口……而他的睫毛像一片羽毛浮上来,露出海蓝色的眼睛。
他望着男人,踮起脚尖,距离他仅一口气……又微微地转动了他的面颊。
“……”
男人仿佛被摄住魂魄,凝视着,等待着。
如果魂魄可以化成烟,那一定正被少年吸入口中。
滑落的衣衫遮掩住底下的匕首。
而匕首已深入他的腹中。
他低下头,死死地盯着苏试,在苏试微微一笑间,唇畔流下鲜血。
苏试抽出匕首退开,又对着男人的唇呼出一口气,那男人便扑倒在地,伏在他脚下。
苏试向那个女祭司走去,因饥饿而晕眩,跪倒在她面前,便握住她的手,抬首仰望她:
“向神祈祷的是您吗,侍奉神的少女?”
“是的,是我。”
爱丽丝不安地哽咽道。
她看到天使微微一笑:
“听从神的旨意,我来到您身边……”
他还没讲完台词,就饿得昏死过去,再度醒来。发现自己枕在柔软的大腿上,祭司少女的眼睛闪闪发亮:
“你醒了,姐妹。”
“……”
……
透过瑰紫色的玻璃,阳光落在他美丽而圣洁的脸庞上。
随着雄性激素减少,他的面容,比初到世界的时候,更加雌雄莫辩,也更显无暇的精致。
在书架后,透过书箱的狭窄缝隙,一双眼睛在暗中贪婪地窥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