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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没有办法控制梦境中的自己, 他和那个女人跳起舞来, 在旋转的间隙看到站在餐桌旁的一个男人。
    他一只手搭在桌上, 另一只手拿着水晶杯, 正在和一个黑色长卷发的女孩儿说话。
    男人的侧脸沉浸在棕榈叶的阴影里, 但略略一看, 仍和贞德不一样。
    他的头发是黑色的, 身段清瘦而修长,下颔的线条略微显出稚涩,使人知道他很年轻,但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风雅……
    吉尔不知为什么就是笃定那是小壁虎长大后的样子。
    他抓心挠肺地想要多看一眼,脚下舞步一旋,他和臂弯间的女人面对面的摇摆起来。
    舞步前进又后退,这具身体就像是和自己作对一样,还故意就是要背对着苏试跳舞。
    眼前的女人穿着性感火辣,金色的耳环晃动,拥挤的乳勾就在视线下方……吉尔喉头干得冒火,直想一口盐血水喷出来。
    啊啊啊啊,他到底在干什么,吉尔简直想锤爆自己的狗头。
    终于,他又和那个女人转了半圈,余光里看到苏试将水晶杯放到一边。那少女转过身去,苏试向前一步,面容移出暗影,芬芳和谐,带着梦幻般的静美。
    吉尔的心猛然狂跳起来。
    在一次次旋转中,吉尔只来得及看上一秒那道身影……
    他看到苏试撩起女孩那把浓密泼洒的黑发,用玛瑙皮绳为她扎起高高的马尾。
    就像心里的蜡烛突然蹿出一股小火焰一样滋滋地燃着……吉尔觉得心里有一角被捏住了。
    吉尔和那个女人旋转到一面阔大的落地镜前,交错的舞步伴随着低低的情语,舞池边则碰杯笑谈声不断……大厅在音乐声中蒸腾着繁杂的声响。
    突然一瞬间,喧闹的大厅像降雪一样沉下一片寂静。
    吉尔透过落地镜看到苏试不知何时携着那个女孩转进了舞池,搂着那女孩的纤腰,流水落花般地缠绵。
    褶皱滑动,衣摆轻荡。
    腰肢摇曳,不似女人的那种袅娜,挺拔而帅气。
    抬眸转身间,落拓优雅。
    和他相比,其他人的舞姿,多么像是手脚都是多余!
    当两对舞伴逐渐靠近,互相错身时,
    将脸枕在苏试胸口的女孩对着吉尔做了个鬼脸。
    吉尔生气地扭过脸不去看他们。
    “啊!”
    被吉尔踩了一脚的熟女低低痛叫一声,当这样的失误接连发生后,不免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在一次女方执男方手旋身展开的舞步中,黑发少女向吉尔怀中的女人伸手邀请。
    两对男女在一瞬间交换了舞伴,女孩与女人共舞,男人和男人共舞。
    吉尔感到自己四肢僵硬,胸膛如鼓,脖颈都渗出汗来。
    他就像是提线木偶般,完全被搂在肩背上的双手操控。
    苏试的黑发贴在他的颈畔,吉尔看不到他的脸,只能闻到那植物般的香气在脸畔升起。
    苏试的膝盖不断地蹭着他,他的身体紧贴着他,腰肢在他身下烛火般曳动。
    仿佛他整个人都随时会从他怀抱中溜走、熄灭,只余一道徐徐袅散的轻烟。
    音乐的节奏变快,好像一波一波的浪潮扑向同一片岩石。
    他带着他在舞厅中旋转,他像漩涡缠绕在他身上……
    吉尔呼吸急促,随即耳朵涨得通红。
    他起反应了。
    吉尔吓得汗毛倒竖,垂眸看向枕靠在肩侧的青年,眼皮发着抖。
    他想推开对方跑开的,但他的身体仿佛不听使唤,被那轻柔的双臂锢死了。
    “砰——!”
    吉尔的后腰撞到墙边的花柜上,他的上身向后仰开,使他可以看到苏试的面容。
    苏试的眼神从下方缓缓上升,最终落在吉尔的脸上,隐约一笑。
    笑如风吹起满地落花……
    猝不及防间,被他的手勾住脖颈,吉尔看到他的面庞迅速凑近,他的吻温柔又霸道地占据他全部心魂。
    ……
    吉尔想仔细感受一下,不幸从梦中醒来。
    他感到有人在触碰他的身体,睁开眼看到苏试正在用毛巾为他擦手臂。
    苏试正要解开他的衣襟为他擦拭身体,吉尔捉住了他的手,嘶哑着嗓音道:
    “……昂列。”
    他不想要给他看这么难看的样子。
    想到那些病人散发出的难闻味道,吉尔怀疑现在自己也是一股恶臭味,他背对着苏试转过身去,越发地用被子包紧自己,像颗粽子一样。
    又想到自己刚刚做的害羞梦,他不是很好意思看苏试。
    他已经想不起梦中成人苏试的样子了,但对那种撩人撩得腿发软的感觉印象深刻……
    苏试叫昂列来给吉尔擦了身体,又伸手在被下检验了他的病瘤,摸到病瘤又变大了,像个小苹果。他愁眉不解,眼底透出忧色。
    按理说,以吉尔和他的感情,吉尔应该不可能得病才对,怎么会连一点治疗效果都没有?
    难道他的“圣光护体”对船员不管用?
    苏试沉思间问道:
    “吉尔,你是不是不信神?”
    吉尔斯心里咯噔一下。
    十岁那年,父亲也去世后,成为孤儿的吉尔斯便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即使神真的存在,也对他没个屁用。他的祖父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身为祭司的家庭教师也没能让他变得更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