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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慕轲看着那少年的尸体,脸色很不好,很阴沉。
一旁的狱卒满头冷汗的禀报着:“回殿下,侍卫们把他抓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我们就一个没留神,这人竟已经死了,他应该是在身上藏了毒药,怪我们失职,竟没有在第一时间搜身。”
慕轲又看了一眼陈廷尸体,面色灰暗,嘴边有血,估计吃的是砒霜之类的毒药。
“在他死之前,你们可有问出什么?”
狱卒擦了擦汗,低声道:“殿下没来,我们都不敢擅自审问……您也知道,这是少卿那边的人,不过我多嘴问了一句,少卿对他这么好,为何还要谋害少卿?”
慕轲凤眸微眯,不紧不慢问:“他怎么说的?”
“他说……”狱卒紧张的咽了咽,回道:“他说和少卿有私仇……不过我觉得不像是真话,这么个半大孩子,能和少卿有什么仇?恐怕是不敢把背后的主供出来,又害怕地牢的大刑,才服毒自尽了。”
慕轲冷笑一声,眸色凛然,“这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他按了按额角,看着那尸体有些头痛,“不过孤倒是没想到他死的这么快,罢了,拉出去埋了吧。”
说完又吩咐身后的琅枫,“剩下那两个也不能疏忽,你去排查一番,若是没有问题就让他俩留在洛安歌身边,若是那俩也有猫腻……”
慕轲顿了一下,毫不犹豫道:“就暗中除掉。”
琅枫恭身道:“属下明白。”
很快便有两个侍卫过来将陈廷的尸首裹入草席,带了出去。瘦削的少年,裹进席中也没占多大的地方,就如同他在世的时候一般,终究只是个小小的,没多大用处也不值得太上心的棋子。
慕轲有两个心腹驻守在韫乐那边,回了书房便写了封密信,命心腹暗自查一查幕后的真凶。这信交由暗卫直接送到韫乐那边去,不过慕轲也明白一时半会儿怕是查不出什么来,只能耐下心来等了。
等快到午膳的时辰了,慕轲才抬脚往膳厅里走去,一进去就看见洛安歌对着桌上的一干粥食发愁上火。
看见慕轲进来,洛安歌便抬头冲他抱怨,“昨天晚上喝粥,今天早上喝粥,为何中午还要喝粥?我不吃了!”
慕轲有点儿无奈的笑了,眸中尽是柔情,“御医昨天叮嘱了,你刚清了肠胃,这三天里荤腥油盐都不能碰,只可进流食,你就先委屈委屈,喝几天的粥吧。”
“唔……”洛安歌平常极少在吃食上委屈自己,此时便有些不高兴了。心里隐隐埋怨陈廷,要杀他就杀便是,诱骗他吃什么夹竹桃,这下好了,连肉都吃不上了。
想到这儿,洛安歌不免冲外面张望了一番,“怎么不见阿廷?他去哪儿了?”
慕轲淡然的笑了笑,“哦,他说有急事,想回韫乐去,我派车送他回去了。”
“回韫乐了?!”洛安歌一惊,随后便释然了。发生了那样的事儿,恐怕陈廷也不敢在自己身边呆着了。他虽然自诩温和善良,可也不会轻易放过想要谋害自己的人。
“他走的急急忙忙的,看起来有些奇怪。”慕轲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我本想让他先知会你一声再走的,可那会儿找不到你,于是就罢了,估计这时候他已经出城了吧。”
确实是出城了,只不过躺在马车里的并非活人,而是尸首罢了。
洛安歌并不晓得慕轲心里所想,微微叹了口气,“算了,走了就走了吧。”
他忽的又提起精神,笑道:“上午那会儿我不在,是去小院里看狐狸了。”
“狐狸?”慕轲佯装讶然,一副不知情的无辜样子,“东宫什么时候有狐狸了?”
“瑶花说是前些天外面送来的。”洛安歌狐疑的看着慕轲,“太子不知道?”
“哦,这些小事我不怎么在意。”慕轲笑了笑,“怎么样,那狐狸好看吗?”
“白花花的可漂亮了。”洛安歌俯身在脚底下一捞,抱上来一只毛茸茸的白团子,小狗崽子一般的大,两只大耳朵活泼地立着,脖子上挂着精致的银铃铛。
“你看,好看吧?”洛安歌捏着小狐狸的爪子,向慕轲挥了挥。
慕轲哑然失笑,伸手没去摸狐狸,而是在洛安歌脸上拧了一把,“你去看看便罢了,怎么把它给抱过来了?不嫌脏啊?”
“不脏。”洛安歌翻来覆去把小白狐看了个遍,“干净的很。”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狐狸塞进了慕轲怀里,“你摸摸,可舒服了。”
洛安歌这么费劲的把话题往狐狸身上引,也是不想再谈论陈廷了。在他的认知里,陈廷想害他的事儿还没被太子发现。现在陈廷回韫乐了,洛安歌不想再节外生枝。
这些小心思,慕轲看的一清二楚,不过也懒得戳穿,俩人都心照不宣各有隐瞒的逗起了狐狸。
慕轲单手拎着小白狐的后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了看那双湛蓝的眼睛,满意的笑笑,“还行,挺标致的,养着吧。”
大约是太子殿下拎狐狸的手法太不温柔了,小狐狸嗷嗷的叫了两声,四只小爪子挣动起来。
洛安歌连忙把它从慕轲的魔爪下夺回来,抱在怀里好生安抚了一会儿,“好了好了,乖,咱不理他,粗手粗脚的。”
这小白狐还年幼,很亲人,伸长了脖子舔了舔洛安歌的下巴。俩小东西一副亲亲爱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