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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摊主笑道:“公子,您的白狐捏好了。”
洛安歌按了按小鹿乱撞的心口,轻声道:“麻烦您再给捏一条黑色的小龙吧,从前就想要来着。”
摊主没觉出什么,慕轲却猛地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洛安歌的肩膀,难以自制的摇晃了两下,“你想起来了?!你想来了是不是?!你还记得黑龙,你都记得!”
“我……”洛安歌被晃得晕头转向,连忙推开慕轲,闭了闭眼,“我就想起来一段……”
慕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是怕吓到他一般,放低声音问:“宵宵,你跟我说说,你想起了什么?”
洛安歌有些头疼,他揉着额角,慢慢的道:“我想起自己来江夏私访,在街上碰到你……我们偷泥人被发现,你拽着我跑……”
记忆停止在那日漫天的流云中,自己被人拽着奔跑,交握的掌心是温暖的,身边的人影快速掠过,看不真切,人声飘渺,好似梦境一般。
但那种情感,很真实。
洛安歌忽然有些内疚,心脏像被塞满了棉花,透不过气来。他惴惴的抬头看向慕轲,心生不忍。
慕轲的面容比三年前要更冷峻些,也许是经历的多了,眼神也不比那时明朗了。他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在自己失忆的这几年中,这个人过得比自己想象的要苦多了。
他张了张嘴,嗓音有些哑,“慕轲,我,对不起……”
他一向很容易对别人道歉,就像那天他为一个莫须有的小贼给慕轲道歉一样,其实并不是他的错,可洛安歌常常觉得,错的就是自己。
慕轲心里一酸,连忙将洛安歌抱进怀里,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背,低声安慰道:“不怪你,宵宵,这都不怪你。”
慕轲眼神逐渐阴狠,若是让他查出那个下/药的歹人,定然要他全家的性命!
洛安歌明明是无辜的,他是被迫忘记的,可自己就因为这莫须有的仇恨,两年来对韫乐穷追猛打,层层算计,在将洛安歌带到东宫后,也常常欺辱打压,以发泄自己的恨意。
可洛安歌明明什么也不知道,他不晓得身边有坏人害他,也不晓得素不相识的太子为何要频频欺辱他,那时候的洛安歌,一定很无措很委屈。
失忆的人是洛安歌,可被恨意蒙蔽了心的是他慕轲。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慕轲抚摸着洛安歌的头发,轻声道,“别怪我了好吗,宵宵,我想跟你好好的过一辈子。”
洛安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慕轲的怀抱很温暖。两个男子在大街上拥抱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洛安歌就是很想在他怀里多呆一会儿,就让他任性片刻吧。
洛安歌悄悄伸出手,环住了慕轲的腰。
第六十九章 家中妻妾成群
从前的时候慕轲只觉得江夏不过是韫乐一个稍微富饶些的城镇,它的繁华甚至只是相当于懿国的一个普通县区。
但是,自从洛安歌在这里恢复了第一段记忆之后,慕轲觉得这地方简直就是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千年难得一遇的风水宝地!
接下来在江夏呆的这几天,慕轲迫不及待的期颐着洛安歌记忆的恢复,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都要问问可想起了什么,喝个茶要问一问记不记得那天蓝天白云我们对弈品茶,倒个水要问一问记不记得那天风和日丽我们共赏湖景……
围着洛安歌团团转,问东问西的,简直与洛安歌小时候养的狗小白无异。
不对,至少小白还不会说话,慕轲比它要烦人十几倍!
最后把洛安歌烦的实在受不了了,回头一个狠恶的眼神瞪过去,“我记得个屁!我记得刚到东宫时你把关在地牢不管不问,我记得你大半夜的把我赶出屋子,我还记得你把按在兵器坊里打个半死!你还问不问了?!”
慕轲脸色一灰心上一颤,赶紧识相的闭上了嘴,不再追问了。
果然恶事做多了,经不起翻旧账啊。
今日的天气从早晨就很阴沉,阴雨绵绵,不一会儿就下大了,雨水敲打着窗棂,扑扑簌簌的,催人入眠。
既然是这天气,洛安歌也懒得出门,赖在客栈里和慕轲下棋解闷。
与太子下棋绝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因为他棋艺精湛,而且根本不让着你。就算你是他钦定的夫人,他也绝不会少吃你一个子儿!
按照慕轲的想法来说,他觉得自己赢了才能换得夫人的钦羡和敬慕,然而对于洛安歌来说,只是气恨得牙痒痒,顺便在桌子底下频频踹他的腿,以解输棋之恨。
而慕轲却以为洛安歌是在跟他调情,只是力气没控制好,使得大了些。
于是太子殿下的心情愈发的好了。
他的心情一好,棋路愈发的精妙,洛安歌输的愈发的惨,桌子底下踢他的力气更大了。
又输了一局之后,洛安歌看着慕轲气定神闲的收拾着棋盘,心火盛起,抬脚狠狠地踢了慕轲腿一下子。
慕轲吃痛的皱了皱眉,这才发觉不太对劲儿,狐疑的看着洛安歌,问道:“你怎么了?腿脚不舒服?”
“你!”洛安歌气得无语凝噎,捂着胸口缓了好大一会儿才道:“下个棋而已,又不赌金银又不输田地,你让让我怎么了?!”
慕轲恍然大悟,“原来你怪我不让着你,宵宵为何不早说呢?”
洛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