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一愣，随后故作平静道：“师兄为何这么问？”
    明迹微微皱着眉，目光扫过卓然被衣服掩盖着的身体：“你身上有股药香。”
    “哦，这个。”卓然不动声色拉开一步距离，平静道，“之前去看了看药峰弟子考试，可能是在他们那里沾染上的药香吧。”
    卓然看起来轻松，实际上内里多少有些慌张。
    他不是看药峰弟子考试时染上的药香，他现在这么可能会有心思去看弟子考试。这药香味，只有可能是从郁月的炼丹室内带出来的。
    可恶，他明明换了衣裳，用过了清洁术，自己也丝毫没有闻出什么气味，明迹是怎么闻出来的，这五感未免也太过灵敏了！该说不愧是大乘期修士，连鼻子都这么灵吗？
    卓然尽量放松表情，对明迹说道：“我没有受伤，师兄不必担心，我们继续切磋无碍。”
    明迹没有动手，他定定看着卓然，突然上前一步拉近两人之间距离，低头在没反应过来的卓然脖子上闻了闻。
    卓然下意识的捂住脖子，再次后退一步。
    “我真的没有受伤，想必师兄也没有嗅到血液的气味，真的无须担心。”卓然强自镇定道。
    明迹沉下脸来：“你撒谎，为何不说实话？”
    卓然完全不认为在哪里露出了马脚，他坚持道：“我没有，师兄为何会这样认为？”
    “这药香如此复杂，根本不是弟子考试时需要炼制的，为何骗我说是去看弟子考试？”明迹冷冷质疑道。
    卓然诧异的看着明迹，神情呆愣。
    明迹冷笑一声：“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精通药理，所以闻不出来？呵，以前用不到这个能力，所以我也一直没想起来跟你们说。步入大乘期后，只要我想，能从任何气味中嗅出其中成分。你这药香用了如此多的药材——万年冰灵草？”
    明迹震惊停了下来，据他所知，万年冰灵草在郁月手里，这用万年冰灵草炼药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郁月，只是……
    明迹冷声道：“小师弟回来了，为何不告诉我？”
    卓然完全没想到大乘期的修士五感会如此强大，一时间根本答不上话，卡顿道：“小师弟他……他……”
    “罢了，我自己去看。”明迹也不打算听卓然接下来的说辞，他张开神识，笼罩了整个定云派。
    在神识之下，定云派的一草一木皆收入他眼底，明迹没能找到郁月，但却有了另一个发现。
    在他的山峰内，应该在认真练剑修行的两个徒弟不见踪影，整个院子死气沉沉。
    他外出这么一小段时间，他的徒弟就不见了。
    无归和小芽都不是淘气的性子，不可能会在他离开的时候独自偷偷外出，这其中必有蹊跷。
    “卓然，你实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迹垂着眼，纤长睫毛搭下，让人看不透眼底情绪，“不要让我发脾气。”
    明迹就这样静静站着，微风吹过，吹动了他身上的青色长袍，长袍被风吹得贴在他身上，勾勒出显得有些瘦削的腰肢，让他看起来无害而脆弱。
    卓然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糟了。
    第39章
    卓然内心挣扎, 他张开嘴, 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他知道惹怒明迹的下场会很恐怖，但如果现在说了, 以明迹的性格，他肯定会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枚解药也不可能会有机会炼制完毕了。
    可是解药炼制失败, 明迹必死无疑, 与之相比, 惹怒明迹后可能造成的后果又算得上什么？
    卓然最终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你不说？好啊，果真是越来越能耐了。”明迹怒极反笑, 他也不再与卓然多费口舌，飞起停留在半空，笼罩着定云派的神识犹如实质般泛出淡淡金光, 穿透所有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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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月抓着化身胳膊，将他向上一抛，化身轻飘飘的被抛起，落入冒着白烟的药炉内。
    滚烫的药液瞬间淹没化身, 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就这样不见了踪影。
    郁月看着药炉口，神情里闪过一丝不忍，很快又面无表情, 对归无涯说道：“轮到你了, 你是自己进去, 还是我送你进去？”
    归无涯没有说话, 他能感觉到化身在药炉中翻滚，最终化为几滴鲜血，与药液融合。
    归无涯低笑一声：“如果真如你所说，是魔界的诅咒，那倒是好办了。”
    修真界的人懂什么魔界的诅咒，他们连见都不曾见过几个，又哪里来的解咒之法？只有他带着明迹回魔界解咒才是正道！
    “我走了，你自己慢慢玩，不用送。”归无涯挥挥手，扯下郁月贴在他身上的符咒，大步向重新封闭起来的山壁走去。
    “你想跑？做梦！”郁月看一眼被撕下的符咒，惊诧一瞬，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步向前，就要抓住归无涯。
    归无涯侧身闪过，一手按住丹田处，一把漆黑剑柄随着他的动作从丹田处被抽出。还没露出剩下的剑身，一股浓浓的煞意便从中散发出。
    “看在明迹的面子上，我给过你机会，但既然你想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归无涯阴沉道。
    “你——”郁月神色一凌，“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潜伏在我大师兄身边？”
    “呵。”归无涯冷笑一声，并不回答，浓厚杀意弥漫在这灼热炼药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