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那一颗颗柠果，陈大人有些发傻。
    一旁的相爷杜大人给了他一个眼神，低声道，“还不快谢殿下。”
    “下官谢恩。”陈大人行了个大礼。
    “陈大人不必客气。”
    萧芜暝见他要收起柠果，随即又道，“陈大人，柠果珍贵，寡人担心你拿着这么多柠果出了宫，会遭到打劫，特许在朝上吃，要都吃完。”
    陈大人看着满满一箩筐的柠果，咽了咽口水。
    若是吃一个，他还消受得起，可这一箩筐，恐怕会把他的牙齿都酸掉。
    “陈大人，还不动手？”萧芜暝开口催促道。
    二宝小声提醒道，“殿下，这柠果要用刀切。”
    朝堂上只有影卫是允许带刀的。
    破浪二话不说，就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递了过去，“给，陈大人。不必跟我客气。”
    陈大人接过刀，硬着头皮切着柠果。
    “陈大人，寡人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应当是想提前去五安庄打点好一切，等寡人巡访是么？”
    这才是他的目的。
    不光是要提前打点好，在萧芜暝的面前留下个好印象，还想在萧芜暝离开五安庄后，顺势一道同归。
    时日久了，萧芜暝对他的印象总归是比别的大臣多一些，往后殿下想用人，第一个就会想到他。
    他这个算盘打得很是不错，可惜，他的主子是萧芜暝，这人喜欢直白一些的人，至少对着自己人是要这样的。
    故此，陈大人若是不改了他这臭毛病，是永远也不会得到重用的。
    陈大人抱着满满一箩筐的柠果，一直吃到了下朝，都还没有吃完，被果肉酸得泪流满面。
    萧芜暝最先离开，待他走后，百官才三三两两地散去。
    陈大人拉住了正要离开的相爷杜大人，“杜大人，这是为什么啊？”
    “你小子拍马屁拍错地了，自己不知道？”杜大人蹙着眉头看着他，心里寻思着这招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一看陈大人有些发愣的神情，就知道他是真不明白。
    还未等到他解释，就见寇元祺蹲在了地上，用破浪的匕首切了一半的果肉，吃了一口，立马酸得闭上眼睛，将那一口果肉给吐了出来。
    “借问一声，这柠果你送了多少给殿下？”居然惹得他要在朝上故意整人了。
    陈大人想了想，道，“下面的人跟我说运来了很多，至少有一辆车的分量。”
    “……陈大人，这柠果你受得住吗？”寇元祺白了一眼。
    “受得住，一颗能受得住，不过多了就不行了。”
    寇元祺与杜大人对视了一眼，面露出这货没救了的神情，并肩抬步要走。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陈大人拉住了他们的衣摆，因着被酸出了眼泪，显得他一个大男人有些可怜兮兮。
    寇元祺自认是心软之人，便是耐心地同他解释了起来。
    “你身为五安庄的人，都只能吃一颗柠果，你觉得殿下能吃多少个，还送那么多过来，摆在宫里头，谁去吃？这玩意就算是赏给别人，别人恐怕都要怀疑殿下是不是真心要赏赐的，送不出去的水果，摆在那里，迟早是要烂掉，这不是浪费么？”
    杜大人在旁添了一句，“别看殿下与太后有些奢靡，可他们最恨铺张浪费，陈大人，你好自为之。”
    先前萧芜暝跟他们计较蜡烛的用费时，他已经告诫过同僚们切莫浪费，结果呢？
    自己若是私下浪费，不被人抓住把柄就好，可这位陈大人居然还巴巴地把自己送到萧芜暝的面前去挨骂。
    哦，殿下是清贵的，他不骂人。
    可他会整人，这要比痛痛快快地骂一场还要叫人难受。
    但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今后没有人敢再这样恭维讨好萧芜暝了。
    其实那些柠果，在萧芜暝品尝后的第二日清晨，就命宫人派送给每家每户。
    可柠果实在是太多了，送一颗两颗给百姓一起尝尝鲜，那还说得过去，若是送得多了，百姓恐怕觉得萧芜暝这是在谋杀。
    殿下送得御品，是不能丢弃的，必须要全部吃掉，方以表达自己对其的尊重。
    剩下的那些柠果，萧芜暝又让宫人送去了雍城的各个客栈。
    客栈的老板最是聪明。
    殿下送得东西不能扔，可他们也不敢卖出去赚钱，再说了，这柠果就算是送，也没有人要吃。
    所以几个客栈的老板让自家的厨子研究如何消耗掉成堆的柠果。
    这些厨子都是认识的，自己苦思冥想不得办法，就几个人围在一起研究，最后他们想出了一个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