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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炀察觉到人,想完全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他收起了剑,剑锋却直击月白莲胸前,她口吐鲜血,胸前一片血红。她踉跄向前,抓住季炀的袖袍,颓然滑下,眼神哀切地向季炀求饶:“不要杀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就人事不省了。
李勖看到月白莲生死不明的模样,眼睛通红,铁链因为拼命挣扎陷入他的手腕,他惨叫道:“白莲!季炀!你杀我!你杀我!”
季炀扶住月白莲,理智也开始恢复了。他往怀里掏出珍藏的救命药,塞进月白莲的嘴,往她身体里输入内力,直到人的心跳稳了点,他才起身抹了一把汗,叫来一个手下,赶紧把人送到李长老那。
季炀这会儿杀心消散了不少,他心想着李勖要死他手上,石令青怕是怕是也要他死。他心有不甘地把剑插回剑鞘,睥睨李勖:“你最好记住是白莲替你挡了这一剑,我饶你这条狗命,算你拜了一个好师尊,不过以后跟你没什么关系了。”说完就不管李勖仇恨地朝他叫骂。
李勖没去琢磨明白跟师尊有什么关系,他满脑子都是全身血的爱人。只恨自己修行不够,保护不了爱人。
石令青着急地赶过来,在路上看到一个血淋淋的姑娘被人抬出来。他细看认出是和李勖一起的那个美丽女子。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再看到季炀,看到眼神狠厉的他,闻到他身上血腥味,心里顿时凉了一半。他仿佛不认识季炀一样看着他。他实在没想到季炀会这么狠心。他猛地想起自己的弟子李勖,他自己的女人都砍成那样,冒犯他的李勖还能全身而退吗?
石令青胸膛急促起伏,颤着声问:“你把我的徒儿怎么了?”
师弟看着师兄脸色苍白,心想身边一个两个都只在乎李勖那个狗东西,一股戾气涌上心头,他看着石令青脸上的实在的担忧和关切,觉得碍眼极了。他露出残忍的笑意,语气冰冷地说:“怎么了?他敢碰我的人,我便送他下地府重新投胎做人。”
石令青踉跄了几步,面上惨无人色,瞳孔徒然紧缩,因为重大的打击,身体摇摇欲坠,轻轻一碰就能倒下。
季炀看着他那个样子更愤怒了,伸手把人拽到跟前,厉声道:“你就那么下贱!你那个宝贝徒弟喜欢的是我的宠姬,你算个什么!”他眼神仇视地往下看了他的肚子一眼,残忍地说道:“你石令青目下无尘,当初我修为豪无长进你说丢弃就丢弃,怎么现在就看上李勖这个脚踏两船的狗东西。你竟想偷偷为他生一个孽种,一个男人逆天为自己的弟子生子,你荒不荒谬!你要是缺男**,求我啊!”季炀太生气了,以至于口无择言。他只想用刺人的话伤害石令青,把他骂醒。
他因为没经师兄同意碰了他,而忐忑了五个月,等师兄找上门算账也好,什么也好。结果人家压根不在意,还转头和他的徒弟搞了。他心心念念仰望的人,却甘心被人践踏。在他面前孤高得狠,对他的徒弟倒犯贱。他怎能吞得下这口气,他又是恨又是悔,那晚他就该把人抱走,锁在自己身边,既然他石令青要犯贱,就只能对他犯贱。
石令青被当面戳破了他竭力想藏好的难堪,脸色惨白,哑然无声。他现在全靠季炀的手才没倒下,来自季炀侮辱和徒弟的死亡,对他打击太大,他颤声地说:“你……”就晕过去了。
石令青再次醒来,眼前有些昏暗,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脑里一片空白,心想这是哪里?他撑起身体,肚子又开始不舒服,他不舒服地“嘶”了一声。突然有一只宽厚有力的手伸出来,扶了他一下。石令青抬头看到季炀,记忆一瞬间回来了。他脸色再次惨白,情绪突然起伏,肚子感觉一阵阵的疼痛。季炀看到了,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粒药丸塞他手上,生硬地说:“你要再来一次,你肚子那块肉就留不住了。”
季炀当然不是关心孩子,他只是被长老告知,石令青这种体质,孩子和大人一条线绑着,孩子没了,大人也危险。长老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还以为肚子那个是他的种,拉着他说了一堆怀孕的事。忍得季炀青筋直爆。即使如此,他还是挺清楚了,男子生子很危险,比他想象得还要危险。他又是嫉妒又是不甘,但还是忍不住为石令青操了一把心。
季炀想着要是孩子没了,他担心师兄熬不过去。
石令青并没有吃下药丸,他喘顺了这口气,却看着药丸发呆。他感觉从身体涌现出来的无力压着他,太沉重,让他连吃一颗药丸的动作都做不到。他的弟子没了,他再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师弟,他无力地发现自己竟下不了杀手为自己的弟子报仇。他还是不信,不信他怎么会杀了他的徒弟。他不声不响咬着牙捂着肚子想下床。
季炀拉住他,不悦道;“你要做什么?”
石令青眼神空白地问他:“我的徒儿在哪里?我要见他。”
季炀沉着脸看他:“吃药。”
石令青仿佛没有听见,他木着脸继续问:“我的徒儿在哪。”
季炀抿着唇,他黑着脸威胁道:“你最好听我的,不然那个狗东西在我手上未必有个全尸。”
银光一闪,季炀瞳孔紧缩,毫无防备地看着石令青突然眼带着杀气靠了过来。
“噗嗤”一声,是利器插入血肉的声音,血在上好的丝绸纺织的衣裳上漫开。
石令青红着眼,哑声道:“我再问一次我的徒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