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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一个受了上司嘱托,一个背着太子之名,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二人对视一眼,侍郎凭借上次‘会办事’,给荔王留下的好印象,自告奋勇上前,站到了荔王一侧,“王爷,他的嫌疑最小,怎么不从嫌疑大的人开始审问?也能省些时间。”
荔王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这招叫‘杀鸡儆猴’,就得先从嫌疑小的开始,叫另外的人看着,吓得他们不敢不说实话。”
侍郎张了张嘴,竟然无话可说。
“这宋太医……是行刺太子案的目击证人,那案件皇上还未置可否,咱们是不是先缓缓再用刑?有备无患哇。”他艰难道。
“缓到何时?”荔王问。
侍郎心道:当然是缓到尚书大人来了为止。
到时候对这宋太医要打要杀,就跟我半个铜板都没干系了。
荔王用力敲了敲桌子,将他心思拉回来。
“那案件不是结了吗?”荔王吃惊问道:“太子这个受害者都认可了,皇上也不会多说什么的,莫要多想了。”
侍郎张了张嘴,荔王一摆手,“就听我的,杀他一个,保管别人老老实实交代作案过程!”
他这番大义凌然,还要‘杀’人,吓的站在后头偷听的何厚琮腿软了一下。
险些栽倒在地。
他心中期望思行能把太子带来,好赖算是一件功。
当下拖延时间道:“王爷,万不可屈打成招啊!”
这话捅了马蜂窝。
“你们审案子的时候,哪个全须全尾的走出这道门过?”荔王皱着眉,不耐烦的反问:“怎么到了本王这里,这个也拦,那个也拦,这也不行,那也不成?!”
侍郎立刻跪在地上,“王爷息怒!”
他余光了看了何厚琮一眼。
后者也跟着跪了下去。
“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建议,建议。”
两位难兄难弟发着抖,跪在冰凉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心一再往下沉。
条文规定,主管案件的司长审案过程,必须由至少一位刑部官员陪同,并且可以提出质疑和自己的见解。
用来防止冤假错案的发生。
可若是他一意孤行,陪审是拦不住的。
只如果被捅到皇帝跟前,少不得要吃挂落。
荔王正是忌惮这条,才一再跟侍郎解释。
来往几句,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荔王一心要搞宋春景。
侍郎不瞎。
若是这个时候再往上凑,说不定头一个要受刑的就是自己了。
因此他低着头,不再多说。
朝着何厚琮递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何厚琮将求救的视线投向门口。
徒劳无益。
救兵没有到。
宋春景偏过头,看了自己的手一眼。
自指尖起,一股凉气已经传到了小臂上。
微微用力,一动不能动,连一丁点蜷缩都不能,只有指尖,能略微往回勾一勾。
荔王靠在椅背上,悠闲看着他。
“宋太医,淑嫔与皇胎一尸两命,此事,有你的掺和吗?”
宋春景轻轻摇了一下头。
他张开嘴,刚要说话。
“好,用刑!”荔王道。
宋春景:“……”
行刑人不是刑部在职侍卫,是荔王自己带来的。
心狠手辣,力大无穷。
闻言一咬牙,拉着皮条高高拽死起,立刻就要撒手——
这一下弹下去,那指头估计得打飞了!
“等等!”门口有人高声喝到!
久等的救兵,终于到了。
却不是太子本人。
何厚琮松了一口气,荔王看清来人,也松了一口气。
何厚琮想的是:总算等到东宫的人,没有白白担惊受怕。
荔王想的是:只要来人不是太子,谁都没用!
一时间,神色各异。
闫真扛着思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拉一扇拼命吹气的风箱。
他将肩上少年放在地上,对着荔王行了个礼。
“殿下临走前,叫我来请宋太医,协助大理寺卿破案。”闫真深两口气,压制住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春狩场行刺太子一案,全靠推理,证据实在太少。殿下叫宋太医配合着,继续查查。”
听他说完,荔王更加放心。
既然太子已经走了,那宋春景就无所倚仗,只是个太医了。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这案子本王先审着,你来了说要人便要人,就算借着太子的势,也有些过分。”
荔王放松道:“你先一旁候着,审完之后自会把人给你。”
闫真心道:看这架势,等你审完,不死也残了。
他强硬道:“太子对此事非常看重,嘱咐我在他回来之前,务必审出结果!若是没有宋太医这个证人,实在是不好做。王爷别为难奴才了。”
他跪在地上,荔王看着他后脑勺,满面不快,“东宫的奴才都这么目无尊卑吗?”
闫真坚持道:“请荔王顾念太子,行个方便。”
荔王不耐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里头尽是杀机。
“来人,”这危险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令人心中为之一紧。
“扰乱审案,定有所图。”荔王狠戾道:“将这狗奴拿了,一并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