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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琛想嘲讽两句沈欢的身世,但是又怕宋春景不高兴。
他张了张嘴,将话咽了回去。
宋春景:“不知道他会不会留在西北。”
“如果他回来,你还要收回这个徒弟吗?” 李琛提醒道:“是他自己不想学医的。”
这话说的,简直有点贼喊捉贼,刻意提醒的意思。
要不是宋春景早已得知此事跟他无关,只怕会继续误会。
宋春景垂下头,再次回想起自己曾经犯过的错,沉默过后,他张了张嘴。
李琛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我之前以为是你逼迫沈欢的,误会了你。”宋春景直视他双眼,认真的说:“对不起。”
“没关系。”李琛说。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宋春景一眨不眨,盯着他深沉压在眼上的剑眉,郑重保证道:“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信你。”
李琛看着他,凑上前亲在他唇角,然后说:“我也是。”
黑马仰头前行,脚下发出轻轻踢踏声,一旁的侍卫紧紧包围着车厢,天边傍晚斜阳即将殆尽,给这组合渡上金边。
缕缕阳光照出他们投在地上的身影,成了一副缓缓前行的画。
从定好登基大典的那一日开始,就商量搬宫,零落搬了大半个月,终于尽数搬进去了。
原东宫人数已是精简,便尽数跟随皇上一起进宫。
礼部思量东宫的殿宇名称,怕已经叫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便沿用东宫牌匾,御书房后头的勤政殿改成临水阁,寒翠宫改为宁静殿,由皇后居住。
原东宫侧妃现淑贵妃定下的贤淑殿,改为茹萝殿。
春椒殿则是由身处后宫同太和殿中间的不夜庭改建而成。
不夜庭原是皇帝上朝之前整理着装仪容歇脚的地方,严格来讲,并不算后宫地界儿。
李琛进去转了一圈,打量着里头格局布置同在东宫时一模一样,甚至连窗边爬上来了几株藤蔓都严格复刻了。
内务府总管赵权看这新皇帝巡视几周,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揣摩着这里应当是为宠妃而建。
但是原东宫的娘娘人少,一个妃,一个侧妃,再没有别人了,不知道这地方究竟是给谁建的。
“皇上,您看还要添置些什么吗?”他堆着一脸笑讨好的问。
李琛再次环视一圈,脑中浮现宋春景浅笑身影,“做的不错。”
赵总管得了一句夸赞,高兴的差点飞上天。
新皇登基,都削尖了脑袋想好好表现,得个好印象。
这一句夸赞,为他后几个月往各宫分配东西开了道,皇上亲口说他‘做的不错’,谁还能骂他一句不是?
闫真估摸着时间,上前提醒道:“皇上,该去给太后请安了。”
李琛“嗯”一声,仰着头再次看一眼内室情景,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太后一早带着寒翠宫的匾额搬去了新殿,就怕李琛碍着面子不早点搬进宫,因此早早给腾了地儿出来。
不想腾出来了整整一个月,皇帝才不情不愿慢吞吞搬了进来。
成芸站在外头张望了小半柱香,远远看到轿撵抬过来,才欣喜万分的跑回内室,“太后,皇上来了!”
“那么激动做什么,”太后妆容仍旧精致,只头上戴的首饰大半换成了沉稳的宝石蓝、翠绿、深红等色彩的,看上去凭空老了十余岁,“又不是头一回来了。”
池明娇坐在榻旁的圆木小椅上,闻言笑了笑。
仔细看知那笑只是嘴角一扯,根本没抵达眼底,装模作样而已。
太后眼看了也没说话,只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裳,将搭在腿上的裙摆抚平了些。
李琛进来草草一扫情景,随即行礼,“儿子给太后请安。”
池明娇也站起身,盈盈一拜,精致华丽的裙锯在地上一落,“臣妾拜见皇上。”
“起来吧。”太后示意他坐在一旁,待他做好,才关怀问:“搬宫还顺利吗?”
“顺利。”李琛说。
池明娇随着一并起来,仍旧坐在了乌木小圆凳上。
成芸补上一盏茶,李琛端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还是太后这里的茶好喝。”
他回头望了一眼成芸,笑着说:“回头姑姑给朕提一桶过去。”
“旁的没有,就是嘴甜。”太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本是一副其乐融融景象,池明娇看着有趣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皇上对旁人不怒自威,对太后却好似换了一个人,可见是真心疼您。”
太后指了指她,对着成芸道:“瞧瞧,一个比一个能说。”
成芸:“太后这可高兴了,总算将儿女们盼进宫来了。”
李琛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将剩下的尽数喝干净。
成芸给他添满。
太后:“渴成这个水鬼样,皇上身边伺候的人是不是不大周到?”
说着,她看了看跟着李琛一起过来等候在门边的闫真,“既然进了宫,外男就不要一直带着身边,尤其是后宫里头,届时嫔妃多起来,叫人看了不像话。”
“闫真是从小伺候的,儿子指使惯了。”
太后想了想,问:“可是内务府分拨的太监不顶用吗?哀家这里有几个得力的,可以拨去御前伺候。”
李琛未置可否,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