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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追不到猫狗的监院和尚,就拿逃不掉的弥梵来撒气,罚他在伙房里跪着。
“弥梵!在住持没有回来之前,你就给我跪着,等住持回来,我一定跟他好好说‘明白’!”
代表寺庙规矩的五戒鞭抽在地上,弹起了一圈的灰尘,那是由特殊材质而成的皮鞭,传承多年,威力不小于任何一件兵器。它是监院执掌的象征,弟子们见到此物犹如见到了佛法一般,在五戒鞭下几乎不敢说话。
跪在地上的游梵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把想要顶嘴的话逼回肚子里,省得自己又得多跪四五个时辰,今晚怕是不能睡觉了。
首座和维那带着寺庙里的一干弟子匆匆从禅院赶过来,他们刚做完早课就听说监院又闹事了,这个监院本身是寺庙里资历比较老的和尚,因为上一任监院寿终圆寂,所以才推举他上去,谁知他即使修佛十几载,劣性也难改,做惯了欺负小沙弥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要不是主持出外云游半年,首座早就想提议换人了。
“弥梵!你怎么跪着?快起来。”
这么硬的地,磕坏了膝盖谁都得心疼死。
弥梵是什么人?
那是全寺庙的欢喜宠。上到主持下到小沙弥,都把他当做宝一样的疼着,游梵平常待人一片真心,日常生活上还是个秉承佛法的乖弟子,最主要是他能做的一手好斋菜,特别讨和尚们的喜欢。不过偏偏这个监院就一直看他不顺眼,或者对他得到的关怀眼红至极,自从他上任监院以来,就对弥梵处处针对,无论大小事,就没有他挑不出刺的地方。日子一长,监院的举动越来越放肆,现在还让他长跪在地下。
这可就要了首座的命了。
主持云游前就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弥梵,即便没有这叮嘱,对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小和尚,首座也坚决不允许他平白无故的受别人的欺负。
维那把弥梵扶起来,监院看到自己的话根本不起作用,索性撒起泼来:“弥无师兄!你这是在扰乱寺庙的规矩!”
“规矩?我倒想听听,弥梵他犯了哪条大错,要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拿出五戒鞭?”
“他的错何止一条?这半年我都一一记在脑子里,今天我就翻出来让你们好好听听。”
老和尚清了清嗓子,却不过是一些芝麻大的小事,而且并没有触及到佛法所不能为的界限,就拿刚刚喂流浪动物的事情来说,并没有违法哪一条戒律戒规,可到了他的嘴里,就变成了浪费食物不可饶恕。
首座的白胡子都要被他气得翘起来,要不是出家人不能无缘无故动手,他早就把这个师弟拖出去打一顿了。
“小师叔,我们觉得你没做错呀!”一个小沙弥双手合十的站出来,敛着眸子说道:“佛曰普度众生,万物皆有灵,万物皆是生命,那小师叔的做法哪里有错呢?”
监院还没来得及呵斥这个不知轻重的弟子,就有僧人一路小跑过来报告说:“住持回来了,住持回来了!”
云游半年归来的了空住持,仍旧是眉目不改,两眼间放着异样的神采,披着朱红的袈裟,手中执着佛珠,一股淡然如尘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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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佛语梵音(二)
监院又换了人,住持秉承大义,不顾前任监院的遗愿,愣是让他沦为扫地僧人,一年之内不得进禅院大堂供奉神佛。
当然,他的不成熟管理方式是撤职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弥梵是他最疼爱的入门弟子,从小养到大的欢喜宠,一点欺负也不允许的!
弥梵给师父烧好了一桌子的菜,首座弥无和维那弥目也在一旁服侍着,他们还提议监院的位置弥梵可以胜任,他今年也满岁数了,已经可以让他管理寺庙的事务了。
“不可。”住持放下碗筷,摸了摸胡子说道:“我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交给他去做。”
空目好奇的接问:“师父云游,是否遇到了奇事?”
住持点了点头,可是不愿再开口,俩徒弟双手合十,就不再多问了。
菜园子是寺庙伙食的来源,平常除了去逗一下那些小猫小狗,弥梵就时常来这里,园子里的菜大多数都是他亲手栽种的。西域边境连年战火,这一带的百姓衣食都成了问题,寺庙根本就没有什么香油钱,平日里还会开门发粮,若是光靠香油怕是要饿死不少弟子了。所以在十几年以前,住持云游后就会带回一些种植谷物的书本,供僧人们学习,然后亲身实践。经过好些年的努力,基本上能做到自给自足了。
昨天帮他说话的小沙弥是半年前刚入寺的,他与弥梵年纪相仿,加上弥梵平常对人特别好,因此时常过来帮忙。
“小师叔,昨日你膝盖可有受伤?这是我常用的淤青散,效果非常的好。”
弥梵正在给新出头的蔬菜拔杂草呢,春天一到这草就疯狂的往土里冒出来,都快把菜给覆盖了。他抬头笑道:“不用啦戒嗔,我就跪了小半个时辰,一点都不疼。”
“真的不疼吗?我上次念错佛经被首座罚跪两个时辰,还是有蒲团垫着的,起来的时候膝盖都快肿了。”
弥梵心说,你跟我不一样,我是练过武功的,就算挨刀割肉也不过是皱眉头的事,这跪半个时辰简直不值得一提。不过师父从小就让他不要宣扬自己会武这回事,即便是自己的师兄弥无和弥目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