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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幽暗的客厅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肖爸从楼上走下来,把肖妈从沙发上拉起,“儿子也回来了,该睡觉了。”
“又没人让你等我。”林静书抱怨,“我还得跟儿子聊聊。”
“别聊了,你三观可不比五官,不知道歪哪里去了,别给孩子带坏了,消停点吧。”
林静一听就不服了,完全不管别人夸她五官正,“我哪里三观不正了?!”
你教自己刚成年的儿子去爬床,哪里正了?!
“好了好了,明天再聊,睡觉吧。”肖爸把人揽住,被揪着耳朵把人带进房间去了。
最后进门前,林静书说:“我怎么觉得儿子两边脸颜色不一样。”
肖爸:“没有,是灯光太暗了。”
肖纷迪就惨了,睡不着人,还睡不着觉。
第二天,他顶个黑眼圈进了浴室,挤牙膏,刷牙。
肖纷迪哈欠连天,困得眯着眼睛刷牙,他低头吐完泡沫,仰头含了一口水,又吐掉,不得不睁开眼睛去拿毛巾来擦脸。
目光扫过镜子,瞬间呆住了,一张黑白分明的阴阳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肖纷迪端详了自己的脸好一阵儿,心里难过得只想哭,“操……”
太阳早早地爬了起来,晒得人要化了,伴随着一声上课铃,一个脸上严严实实裹着围巾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教室。
“卧槽!这是什么东西?!”阶梯教室里,一个男生的声音里明显是受了惊吓。
一句卧槽引来了许多目光,围巾里裹着的肖纷迪眨了眨唯一露出来的眼睛,觉得被这些视线视奸得越来越热,额头甚至都感受到了湿意。
“嘿!”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肖纷迪怒目瞪过去,看到胖子在他后一排,笑得猥琐又骄傲,“小粉蝶吧,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从小到大,仿佛每个班都是这样的结构:一个胖子,一个学霸,一个娘炮,几个坐后排的学渣,加上一些其他人。
作为班级的重要组成部分,胖子也是十分的骄傲,“小粉蝶,你咋了?终于良知觉醒,知道自己拉低班级平均颜值水平了?”
“咳,没事儿,就是脸有点过敏。”肖纷迪一向对自己的颜值信心过剩,这要是搁平时,他早跳起来指着鼻子骂人了,这会儿只能努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最好是没人认出自己。
“是吗?!我帮你看看!”
胖子一听,更是来了兴趣,说着就扑上来,上手就要揭盖他脸上的围巾。
肖纷迪一手按住脸上的围巾,一边压着嗓子嚷嚷:“不用不用,真不用您给看,您一看恐怕就烂了!”
一个追着要扯,一个捂着直躲,座位间的缝隙就那么大,动静不小,惹得讲台上的老师都停下了讲课。
“那位阿拉伯的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胖子收了手,一脸坏笑衬得那张肥肉横生的脸更加扭曲。
然而,肖纷迪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老师口中那位阿拉伯的同学,仔仔细细把被胖子扯乱的围巾重新包好,从书包里拿出书和笔来,把手放在桌面上,小朋友一样坐得直直的。
突然,脑袋被半截迎面飞来的粉笔头砸中。
“谁?!”肖纷迪火了,心里那股火闷一天了,找不到地儿发泄。
“我,”讲台上的老师道:“我刚刚问了什么问题?”
肖纷迪冥思苦想,一个冷不防,脸上一凉,围巾被胖子扯了下来。
教室里陷入了一针诡异的静谧。
先是有人发出压抑的窃笑,而后,一阵爆笑声响彻整个阶梯教室。
第24章 我知道的事多着呢
当天下午,岑弋提前下班,驱车到美院门口接小男朋友,从五点半等到六点半都没见着人,发了几条消息也没人回。
门侧的便捷银行边儿上猫着个人,连帽衫的帽子裹住了整个后脑勺,围巾绕着脸围了一圈,一双眼睛从帽沿和围巾的缝隙里窥探外界,猫着腰在银行门口来回徘徊,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不时探头探脑地朝他这边看。
这人半小时前就在那儿晃悠了,多半是在等他的车离开,方便打劫银行?
那这人的智商可能不配抢劫,打扮得这么扎眼来抢银行……
在两个班合并上的公共课上出了丑,肖纷迪羞愤欲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那节课的,认识的,不认识的视线红外线一样纷纷往他身上扫,有明目张胆看的,有悄悄打量的,他只能硬着头皮,神志不清地把围巾捡起来包把脑袋包个严严实实,继续当个阿拉伯人。
下课铃声一响,他拉紧围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回了宿舍,身后响彻的是同学们不再压抑的,甚至震耳欲聋的笑声,他黑白分明的脸上又镀上一层赤色,埋着头一劲儿往前冲,恨不得现场刨个地缝钻进去。
“都怪岑弋!剪个锤子的刘海!”
剪个刘海剪成了阴阳脸,肖纷迪心里难受又委屈,想找岑老板算账,又怕岑老板看清楚他全脸就不愿意再跟他搞对象了……
他换了身更加严实的黑色宽松连帽衫,用帽子把脑袋包住,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床上,床板痛苦的□□控诉着主人的暴力,他一边流汗一边回想,岑弋用笔帽儿给他把头发夹上去的时候那种怪异的表情,还有小彩虹将他头发拨下来为他洗头时那一言难尽的呆滞神情,现在看来,显然完全不是为他的美色所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