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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_分节阅读_295

      当然,跑步得循序渐进,就皇上现在这个动都懒得动的状态,能散散步、打打拳,开始锻炼起来就好。
    太医院里养着那么多医官,肯定有擅长五禽戏、八段锦之类养生功法的。召个太医教皇上练功,朝臣们不用担心皇上宠信妖道奸佞,太医还能在皇上练功时监控他的身体,简直再合适没有了。
    天子也觉得练拳比长跑强,欣然同意,只是觉着每日早朝之后健体的时间略长,每天打拳打这么久,岂不也太累了?
    崔燮看着这样不想运动的皇帝,就像看到穿越前每天窝在宿舍打游戏的死宅舍友,心里说不出的亲切,含笑劝道:“陛下若不爱臣所说的两样活动,也可以练马术、射箭、马球、捶丸、蹴鞠、木射……”
    天子摆了摆手,苦笑着劝止他:“罢了,前两天刘首辅还上书劝朕,因朕身体不好,不宜似先皇那般常游乐,该修身养性,保重龙体呢。”
    那些游戏他都不怎么喜爱,且又动静太大,若真每日这般玩乐,叫外臣知道了怕是又要上本劝谏。还不如就在宫院里随意散步,跟着太医们学养生拳术,至多了踢踢毽子、练练投壶,偶尔骑几圈马,不要因他一人的喜好闹得群臣不安就好。
    崔老师劝动天子放弃了修仙寻道,走向科学健身养生,便功成身退,回翰林院琢磨着写一篇详尽的、带健身日程表的大明版《养生论》。
    糊弄皇上的东西和要拿出来给天下人挑刺的东西自然不一样。为了写好养生论,崔燮硬是推了许多场诗会、文会,在中秘库里看遍医书,还看了些讲吐纳炼形的道经,搜集了大把玄之又玄的词汇,重新包装了一遍他的伪科学理论。
    到了运动部分,他就更加投入,在硬盘的现代·体育·竞技体育文件夹里连看了好几个晚上,才挑出一点点可用的长跑、拳击、瑜珈、健美操、拉拉队舞蹈碎片。
    跑步的部分单列出来,剩下的……揉巴揉巴就当是西域传来的健身操吧。
    崔燮花了好长时间才融汇贯通了那些小黄片中的运动片段,将其揉和成一套健身操。而后又将整体操分解成基础动作,一张张画成图片。
    分解图画得极为细致,要是放在他那拉大片的箱子里猛拉猛转,转得特别快时,偶尔就能看成连续转动的动画片。图片唯一的缺憾就是脸画得平平,没套上目前大热的锦衣卫人物,也没画成三国名将,不容易吸引粉丝掏钱。
    毕竟是从小黄片里剪出来的杂和运动,崔燮有点不好意思糟蹋历史名人,就随便画了张普通龙套脸上去。
    画完之后,他考虑了一下从瑜伽转拳击的难度,在杂和操绣像图后面备注了一句“须有武术根底之人方可练习”,而后署上自己当官后新取的号,题作《崔岳孤养生论》。
    岳孤山,就在迁南县东北三里,因是孤峰独峙,故名岳孤山,崔燮考上进士后总得有个号用,便指山为号,叫岳孤先生。只是这个“孤”字不大吉利,从李东阳先生到他的同年都劝他改个号,后来实在劝不动他,就只好自己不叫这个晦气的号,还是称他的字“和衷”。
    崔燮其实也想取个好听的号,可围着迁安的就那么几座山,能取的号总是有限的。迁安县以前也出过几位进士,取号时大都是围着县里这几座山来取的,什么“黄台”、“次君”、“龙泉”、“佛峪”都有人叫过了,他又不好号“团子”、“四角”、“牛心”、“野鸡坨”……这岳孤峰不仅是名字最好听的,还自带武侠气质的呢,还有什么可挑?
    崔岳孤、岳孤先生,一看就是出武术秘笈的高人!
    他最初忽悠天子健身时,只讲了短短一顿饭的工夫,这套《崔岳孤养生论》写出来,却是足足手掌外缘那么厚一沓,配上精致的彩笺纸和饾版印刷,也够当本书卖了。
    印!出书!
    他印了这么多本书,这还是头一本他亲手撰写的,不是集四书中文字,也不是当编辑求来稿子刊印,可以从头到尾只印他一个人名字的……
    管他有人看没人看,印出来送人,留个纪念也是好的!
    他把修《实录》得的三十两赏银都投进去作成本,印了几摞彩图书,遍分给恩师和翰林院同僚、相熟的同年,还有最相信他的张家父子等人。剩下的则印成普通的黑白版,搁在居安斋里慢慢卖,就跟当初的《四书对句》一样,也不管卖得动卖不动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本养生论在外头竟颇受欢迎,连黑白版都卖得挺快。翰林院诸学士们更是都开始合理安排工作时间,坐久了非要起来站站走走,不似从前那样坐下就一忙到底了。
    这自然不是因为他们要找借口偷懒,而是有李学士现身说法,背地里与挑他养生论毛病的人论战。
    不管别人从阴阳五行、吐纳导引上挑出什么毛病,李先生都岿然不动,举出长子兆先和自己的例子挡回去:“小儿当初查出重病,正是用了和衷的导引吐纳之法,身体逐日康健。先父驾鹤仙游时,我初从诏狱回家,身体亦有些羸弱,我们一家居丧时哀恸并至,唯因用他之法,才不至于毁败形体。”
    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儿,比什么缥缈的方术道法不都可信?
    李老师在背后力挺学生不说,还有位坚定支持者张国丈,收到书后二话不说就递进宫给皇上和娘娘参考去了。
    弘治帝从召崔燮问对后,便叫几位大伴盯着御膳房给他安排素食,平日读书理政间隙也常起来走动一阵。如今拿到印得更详尽的论著,自是要对照其上所写的饮食、运动、起居方式试用。
    别的倒都好坚持,就是体育课时间太长。天子怎么也活动不了那么长时间,太医们也不敢叫皇帝累着,教皇上练几节八段锦,看着他小跑两步,再做做按摩导引,也就算运动过了。
    虽然这运动略显敷衍,但因天子的饮食结构、生活节律健康了,运动也比从前增多,仍是渐觉身体轻盈有力。转年元旦时一连几场祭礼大礼下来,他竟没有从前那种疲累不支的感觉,晚上回来还能与皇后共寝。
    这可不比吃仙丹灵验么!
    天子身体好了,也自不大迷信了。再想起太子初生时,曾发下经牌叫群臣作赞,还要大肆封赠神仙之举,不免有些愧疚,悄悄与皇后说:“朕当时竟被神仙之说所惑,险些做出任用僧道之举。亏得皇后为朕举荐忠臣,调好了朕的身体,朕竟不知该如何谢你。”
    张皇后笑道:“皇爷还要与妾身说这个谢字么?何况崔侍讲亦非妾身所荐,而是经妾父力荐,陛下不也是因此知道他有过人处,才召他进宫讲解养生之道的?”
    能进贤臣,这确实是国丈的好处。
    天子点了点头,怜爱地说:“皇后为朕诞下元子,朕尚不曾封赏国丈,这回又得他荐崔卿为朕调养,自该更有封赏。”
    本该也赏赐崔燮,可他去年才升侍讲,再加官就实在迁升太快。倒是他父亲被罢职后便奉着他的祖母,与他两个弟弟回了乡间;他在京里的宅子没个夫人主持,却有许多庶母同住,还有两位国舅出入,有许多不方便,正该赐他一所宅第。
    这也是他早先就答应了两位国舅的,叫崔燮与北镇抚司谢瑛住得近些,方便那位谢镇抚出入崔家教导国舅。
    这事本该发给礼部办,可给特特地给臣子赐住另一个臣子家隔壁的院子,其中还夹了他为小舅子学武的私心,若叫大臣知道了,面上须不好看。
    弘治帝便欲不叫朝臣插手,掏私库买一座宅子给他。高太监深体天心,主动请命道:“奴婢听说,那位谢镇抚也因家中迎奉了寡嫂来住,怕叔嫂不便,早搬到了城南一带。若叫礼部官人误选了他家旧宅处的房子,叫崔侍讲挨着个寡妇居所住,岂不反害了皇爷一番好意?奴婢愿替皇爷办妥此事,叫崔侍讲早日住进皇爷赐的新居。”
    正月十五的长假结束后,天子便下诏封张国丈为世袭寿宁伯,授荣禄大夫、柱国,并顺带赐了崔燮一座宅子。
    就在谢瑛新宅右手,与崔家在京里那座大小差不多,正院之外也割划出几座小院,足可留两位国舅常住。西侧却更多出一座浅窄的花园,与谢瑛宅中的园子只隔了一堵短墙。
    第246章
    元宵长假从初十放到二十, 再加上初一至初五的正旦假, 便是大明官员一年仅有的休息时光。而刚刚从难得的休假中回来,弘治天子就扔给了他们一道不合制的诏书, 顿时又把众臣从半休闲状态砸回了紧张的战斗状态。
    君臣之战、礼法之战、仪制之战。
    当年钱太后正位中宫五十年, 先皇才给太后的侄孙封了伯, 当今皇后正位才三年就给父亲求了伯位,如今还不到三年, 又要加勋号、赐诰券, 这也封赏太多了!
    虽说张后受宠,她父亲不能拿钱后的侄孙子来比, 可也得跟王太后之弟瑞安侯那般, 等皇后正位个二十年上下再封吧?
    张国丈凭这一道封赐诏拉走了满朝目光, 同日被赐了宅子的崔燮都没人顾得上理。
    但这场论战当中,却没见着新朝进谏急先锋刘首辅的身影。他仿佛又缩回了棉花堆里,任尔弹章纷奏,我自岿然不动。吏部尚书王恕上本之后, 看着这位首辅坐定内阁, 仿佛没见着张家这殊异待遇的模样, 不禁又想起了“纸糊三阁老”的称号,背地里骂了一句“还是那个刘棉花”!
    刘阁老听见这话后,也不过微微一笑,淡淡说一声:“肤浅之论。”
    这群只晓得哓哓进谏的官儿倒看见张国丈受封了,却不想想张国丈是为何受封的。虽然圣旨上没有写明,他却早从大太监覃昌那里得知, 这份封诰是因国丈举荐了崔燮入宫教圣上养生,令今上身体转强健,才有了这般恩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