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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算。我是心理学系研三的学生,还没毕业。不过,我有心理咨询师证。”赵无垢温和的道。面对咨询者,他总是很有耐心。
赵心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前几天在一个网上的心理咨询室留过言?”赵无垢慢条斯理的往自己的咖啡杯里加了勺糖。赵蕊蕊的手机号码,后六位数恰好是975289。
对方惊讶的望向他。
赵无垢笑了笑,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直播间后台,“那天接我表姐的电话,错过了你在线的时间。今天正好把时间补偿给你。”
“这么巧?”赵心蕊捏着杯子的手略微放松了些。
“如果你需要,我们也可以在直播间聊。”赵无垢配合的晃晃手机。
“那倒不用。”赵心蕊苦笑道,接着又安静下来。
知道她在做心理建设,赵无垢也不催他,慢悠悠的喝着自己的咖啡。
过了大约二十几秒,赵心蕊终于红着脸开口,“你听说过守宫砂么?”
守宫砂?赵无垢愣了下,“我以前在《博物志》和《本草纲目》里读到过。”
“我还以为你是在武侠小说里看到的呢。”赵心蕊勉强扯出个笑容,似乎想要尽量轻松些的说出来,“我们山里现在还有这个习俗,以女生保有守宫砂为荣。每个村有女孩出生的时候,都要请住在山里的大巫给她点守宫砂。”
赵心蕊的守宫砂点在上臂靠近手肘的位置。二十几年来,她跟那颗红点相安无事。没想到,就在要结婚的当口,去医院做婚前体检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守宫砂消失了。但是她确定自己并没有跟任何人上过床。
“去年年底,我们同村的赵妍就是因为没有了这个,被未婚夫退婚,家里人也埋怨她让自家人抬不起头来,后来,她上吊自杀了 。”赵心蕊幽幽的道。
“你担心你未来的老公知道这件事后也会悔婚?”赵无垢皱了皱眉,他记得自己在雪山度假村的时候,也听说过一个因为守宫砂上吊的事件。
赵心蕊痛苦的抓了抓头发,“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失忆了。”
“你喜欢他吗?”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决定嫁给他。”
“纠结这个,我是不是太迂腐,太可笑了?”
赵无垢摇了摇头,“每个人的世界观,都成型于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所以,我们各自重视的东西肯定会各不相同。嘲笑的来源是心底的优越感或者掩饰更深层次的自卑。”
“我觉得你需要先确定一件事,你纠结的到底是守宫砂本身,还是你先生的反应?如果是第一种,那东西在历史上来说也并不可靠,而且,现代日常的洗浴剂之类的化学成分,很可能会把它洗掉。如果你担心自己遭遇过什么事情失忆了不记得,完全可以去医院检查确定。现代的检查技术一定比你胳膊上那个红点可靠得多。如果是第二种的话,说明你潜意识里对你们的感情信心不足。你可以试着开诚布公的跟他聊聊这件事,如果他真的是你担心的那种人,及时认清比糊里糊涂的结婚要更好。但是,不要在臆想里就随便给别人定罪。这世上百分之八十的误会,都来自于沟通不良。”
送走赵心蕊,赵无垢就看见旁边那桌的白无常翘着二郎腿,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
赵无垢扬了扬眉峰,“怎么了?”
“我在想,大人你是不是有那个什么书上说的精神分裂症?”白无常努力回想着自己在赵无垢的书架上看到的名词。
赵无垢:???
“你做心理咨询跟你做判官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白无常摸了摸自己的耳坠,“就像昨天,你拆穿那个杀完自己女友还假装跳楼的人的时候,冷血得简直就像血管里流得都是冰块,现在吗,倒像是块撒着巧克力的小甜饼。”
说到饼干,白无常还抓起自己碟子里的小饼干,调侃性的朝他晃了晃,顺带着跟旁边的黑无常求取支持,“小黑,你说是不是?”
黑无常尴尬的轻了轻喉咙,他既不能附和也不能否认。
“你在人界是不是就顾着吃了?”赵无垢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
白无常:………………
“你有空的话,正好去趟她老家看看,我总觉得那个大巫可能有问题。”赵无垢话锋一转,又正色道。
“得令!”白无常揪着黑无常的衣领站了起来,“小黑,走吧,咱们就是劳碌命。看样子,明天的喜宴是吃不成了。”
“回头补你顿豪华大餐。”赵无垢许诺道。
周六的下午,赵无垢,阎君,吴壹三个人西装革履的走进京北大饭店,刚到迎宾签到台就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落座时,赵无垢才算知道表姐为什么抓他来撑场子。他们的座位,居然就在主桌旁边。新娘那边来的亲戚,连一桌都没凑满。朋友和同事加在一起,也不到两桌。剩下的全都是男方的亲朋好友。
三连坐的帅哥,让赵无垢他们这桌几乎成了所有未婚妹子眼中的焦点。
婚礼开始,看到赵心蕊挽着新郎笑得阳光灿烂的模样,赵无垢知道,她已经拿到想要的那个答案。
“你不认识人家新郎新娘啊?那咱们到底是来干嘛的?”吴壹苦哈哈的揉着自己的脸颊。他低估了现场宾客的热情,即便他说自己不是吴壹,抓着他来拍照然后打算拿到朋友圈炫耀的人依旧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