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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来听听。”
虺女道:“兽魂大多对灵力和灵气感觉十分敏锐,尤其是像混沌这种耳不能闻的兽魂,若是产生极大的灵气冲击,或许能将它惊醒过来。”
闻言,相长宁沉吟片刻,又听虺女道:“只是需要多大的灵气冲击,这我却是不知道了,万一那混沌睡得太死,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恐怕你先要被这里的人发现了。”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相长宁有过这番考量,是以才一直低调行事,太乙剑派中还是有几个能打的,若是被发现,恐怕会招来麻烦。
相长宁思索着,抬眼望去,远山之后,只见太乙剑派的宗门建筑隐隐藏在云雾中,看上去颇有几分仙气缭绕的情状,而那混沌兽魂,就有可能藏在其中,正在酣眠。
如果是需要巨大灵气冲击的办法,倒也不是不可能,就是或许会比较得罪人一点……
相长宁正琢磨着怎么下手,忽闻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如同闷雷一般,轰隆隆从天际那边滚过来,他不由眼皮子一跳,心头突然升起几分不妙的预感,看那方向,分明是从秦于晏那边传来的……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一大片雪亮的剑光从天幕划过,铺天盖地地砸向一座山峰,竟然将那山峰拦腰斩断了!
相长宁一惊,他认得这一招,分明是秦于晏从前练过的,碎星云!
磅礴的剑意从远处倏然扫过来,相长宁甚至能感觉脚下的山峰在颤抖,满山树木都不堪那锋锐的剑意,纷纷发出了折断的声音,喀嚓声不绝于耳。
可是秦于晏发生了什么事情?
相长宁毫不迟疑,立即朝那剑光传来的地方赶过去,但是越靠近那个方向,剑意就越是强大,甚至令人不自觉生出了一种毛发耸立的感觉,相长宁的心陡然就沉了下去,这根本不是秦于晏的剑意。
甚至准确地说,不是正常时候的秦于晏能够挥出来的剑,方才这一剑的剑意,甚至与当初他对上曲清江那时候相差无几了。
秦于晏又动用了魔种,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相长宁心中不由焦急起来,迎着那剑意飞速朝前面赶去,锋锐的剑气割在皮肤上,生痛无比,相长宁不得不用灵力加以抵抗,才能勉强前行。
而太乙剑派就惨了些,从那一座被拦腰斩断的山峰开始,一直往外绵延十数里,尽是山石崩裂,树木摧折,几乎无一幸免,在这种情况下,就更不必说那些普通的修士了,恐怕无人能承受得住这强大的剑意。
比起这些,相长宁此时更担心的是,秦于晏这一剑下去之后,恐怕会惊动那些太乙剑派的老家伙们。
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念头才从相长宁的脑中闪过,他便看见了远处有三四道灵光,倏然划破空气,出现在那山峰旁边,来人了。
相长宁咬了咬牙,立即加快速度,暂且抛开那些纷杂的念头,一门心思赶往秦于晏所在的位置,希望能在对方赶到之前,达到他的身边。
只是事实并非相长宁所愿,因为剑意的阻挡,他的速度要慢许多,眼看着那三道灵光已经停下了,相长宁还未看见秦于晏,越是靠近目的地,目光所及之处越是令人心惊,山石崩塌,裸露的大块岩石,还有大片被折断的树木,好似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似的,然而这效果却仅仅只是秦于晏那一剑造成的。
正在相长宁赶路的时候,忽然间,前方再次亮起大片剑光,在阳光下显得极其刺目,便是他都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眼睛,下一瞬间,锋锐的剑意逼了过来,令人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仿佛那剑意紧紧贴在了皮肤上,下一刻就要切入皮肉中似的。
相长宁不得不略微停了速度,神识紧紧锁定住秦于晏所在的方向,眉头微皱起来,他嗅到了血腥气。
谁受伤了?
很快,相长宁便看见一团金色的光芒朝自己这个方向遁飞而来,竟是一个元婴!
那一瞬间,相长宁感觉到自己的头皮都炸了起来,待看清楚那元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反射性一抓,正好将那元婴兜在了手里头,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婴孩,浑身冒着金光,怀里抱着一柄剑。
婴孩的面孔上还犹自带着几分震惊,见相长宁穿着太乙剑派的服饰,修为又高深,还以为他是哪个峰头的峰主或者长老道尊之流,连忙开口喊道:“有贼人作乱,快快去启开护山大阵!莫让他走脱了!”
相长宁看着那元婴,默默地道:“对不住了。”
那元婴见他不动,忽而警惕起来,狐疑道:“愣着作甚?快——”
他话未说完,顿时白眼一翻,整个就厥了过去,失去了意识,相长宁在元婴的头顶处轻轻一点,然后把他往兜里一揣,紧接着继续往秦于晏的方向赶去。
相长宁虽然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他们偷偷潜入太乙剑派是为了寻找兽魂而来的,若非意外,也并不想随意动手杀人,但是很显然,秦于晏那边已经出了意外了,相长宁一向是个护短的性格,不论如何,都先保了自己人再说,所以必须将那元婴截下,万万不能让他们去开什么护山大阵。
想到这里,相长宁心中不由一阵懊悔,早知道,当初在山谷口时,就不提议分开两路寻找了,结果一个没看住,就出了这种事情,真是不叫人省心,懊悔之余,又生出几分担忧来,也不知道秦于晏如今状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