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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不能行动,感官却并未被封闭,很快便感觉到有什么柔软而坚韧的物体自下而上缠紧了自己的双腿,发力向池底拽去。
    该死……竟是池底的水草!
    窒息的感受铺天盖地而来,他眼前阵阵发黑,意识也逐渐模糊,心念微动,终于意识到了某种可怕的事实——
    被内力冲击后的雪山秘境不再是单纯由灵力构成的幻境,而通过某种方式与现实相连接。换言之,倘若他真的穴道受制沉入湖底,便会立刻命绝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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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约定
    意识到面临的生死危机, 段云泱凝聚神智定下心神,通过内视调动起周身残存的内力,向淤塞的穴位发起了冲击。
    他的内息早在冲散幻境时就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此刻勉强凝聚起来的不过是杯水车薪, 在穴道前甫一冲撞, 便溃散无痕,甚至还有部分反噬而回, 刺得胸口一阵闷痛。
    缠绕而上的水草越来越多,倘若他再不想出解穴的办法,只怕当真要命丧湖底。
    心念微动, 他脑海中灵光一现,往昔教习武功的师父为自己讲解奇经八脉的画面忽然闪现眼前。
    据他所言, 人身除了寻常的十二道经脉, 还包括奇经八脉, 其中八脉则为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与阳维脉。
    习武者若能成功贯通任督二脉, 在武学修炼的道路上则可以算是障碍尽除,而自己武功走阳刚一路, 是以早年便设法贯通了总督阳经的督脉和阳跷脉,极大扩张了丹田气海,虽然对阳刚真力大有助益的阳维脉依然没有彻底打通, 却也疏解得七七八八。
    眼下自己的内力稀薄, 不足以彻底破解封穴,唯有破釜沉舟,冒险一试打通阳维脉壮大内息, 再想办法脱离困境。
    胸腔中的空气被一丝丝挤压殆尽,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够耽误,心一横咬了咬牙,强忍着头部窒息的胀痛,催动着剩余的内力从前额到后肋骨,再经由小腿抵达外部足跟,竭尽全力疏通着阳维脉的最后一丝防线。
    孱弱的内力与坚硬的障壁做着艰苦卓绝的角逐,段云泱的气息却越来越微弱,恍惚间不知呛进了多少池水。冰寒砭骨的水流一丝丝将体温剥离,他的神智愈发迷蒙,眼前一片黑沉,挣扎的力度也逐渐减弱,几近于无。
    他心中到底是不甘心的,事业未竟,国仇难报,那样多的美好来不及经历,死到临头甚至身边连送别的人也没有——
    但说到底,还是舍不得那人。
    他或许还忍受着病痛,痴痴等候着自己归来。想到他独自一人经历了这么多痛苦,身心俱疲,自己承诺过要守护他一生一世,怎么能先他一步撒手人寰?
    还有,他无意间提及的,自己曾经忘却的承诺……
    究竟是什么呢?
    此时段云泱的意识已经很模糊,冲击穴位的真气也到了强弩之末,脑海中却忽然灵光一现,仿佛一束金阳照亮了寂静的永夜,刹那间撕裂幽暗的天际。
    记忆不受控制地倒回,他发觉自己再度回到梁国宫廷中,依稀是数月前在无谢楼所做的那场梦,他与身着白衣的少年并肩坐在青草地上,谈论着西域的风土人情。
    少年似乎有些闪躲和迟疑,他却到底是年少轻狂不知所谓,一把握住那双柔软的手掌,抵上自己左侧前胸。
    那是最靠近心脏的位置,那时他激动得很,一颗心跳得乱撞的小鹿也似,怕是吓到了少年,但他说什么也不让对方抽回手去,执拗又任性地按着人家手指,滚烫的温度几乎将人灼伤:
    “珣,你等着我,明天我就来寻你,在西角门外的十里长亭,那里看守的卫兵少,我们能混入异域访客的队伍中,早早地到达西域啦。”
    “我父帅他们还要随着国君逗留好多天,等到访问期结束,那时我便不能带你走了,所以明日我们先随着商队去西域,再乘坐宋英大师的傀儡车返回,左右不过二十来日,绝对不会被人察觉。”
    “可是,这样多麻烦你,我身无所长,一路上怕只能做你的累赘,”少年垂下眼睫,柔软的青丝滑落,现出一截颈项茭白如月,“更何况,若是父亲知道了,想必也会责罚于我。”
    “没关系,不试试怎么知道,莫非你就想一直囿于丞相府中,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叼着根狗尾巴草,柔软的绒毛晃荡着拂在脸上,唤起簌簌的痒。少年低头不语,沉吟半晌,依旧闷闷地道出一句:“可我还是担心……”
    虽说依旧是推脱的话,却不再显得那样坚定,他敏锐地读出了其中的隐约期许与动摇,心念微动,索性乘胜追击,立刻撑起身来凑近少年的脸颊。
    一时相距不过咫尺,呼吸相闻。
    少年清幽的淡香弥漫在鼻间,他嗅着嗅着忍不住酡红了脸,头脑中晕晕乎乎的,吐露的话音不免带了些撒娇的意味:“担心什么呀,我身强力壮,如果有人敢欺侮你,只管找到我身上,我说过,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说话时调子不由自主地放轻放柔,因此有些暧昧不清的味道,比朋友的界限稍稍逾越了些,又不同于爱侣之间的诱哄,清风朗月般毫无狎昵。少年微微一愣,剔透的绯红顿时从侧颊一路烧到了脖子根,霍然抬起头来,温软的唇瓣不偏不倚蹭过他下颌,与唇齿的距离不过方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