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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就按原先的烧法来计算的,之后做了新窑,说不准能烧出更多新东西来,能刷新更高的价格。
至于溢价所得,皆归版权所有者乌某人。
知道可以欠钱,首领不知怎么突然安心许多,她脸上立刻洋溢起欢快而明媚的笑容,仿佛占到什么了不得的便宜“可以,后,给?”
“可以。”乌罗有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点头,他觉得首领并不是毫无底气,这女人明白过来什么叫欠债之后,那简直是叫一个气壮山河,仿佛漏底的是债主乌罗本人。
啧,这些姑娘是怎么回事,没想着做个好奸商讨价还价,居然连算盘都不会打,欠债倒比收债还高兴。
首领憧憬地说道“换的,人,很,陶器。”
乌罗???
虽然乌罗并不知道商场到底淘不淘气,但是他确定首领跟堇都很陶器,至于其他人是怎样的商业鬼才,他现在心力憔悴到无法去检测一二,反正八成跟这两姑娘是半斤对八两,再差一点可能有,再好一点也勉强了。
什么缺心眼的人才会欠债欠得如此欢乐雀跃!
吃饭之前,首领兴高采烈地宣布了部落欠下一百个陶罐跟十张弓的债务,为了换这几床棉被,她本来以为只换了三床,直到不忍直视的乌罗又拿出两床来,声音仿佛被掐住了一般,正在努力盘算着他们欠下的债务够不够支撑这么多东西。
不过这点小事并未冲淡众人的欢喜,也没有人对所谓的“债务”表达出任何不满,他们甚至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吃饭时所有人特意走下来,避免弄脏被子,男人们正烧起热水准备洗个澡,郑重地来迎接被子。
而孩子们一串接一串,仿佛是麻辣烫里的宽粉,一不留神就呲溜滑下去好几片,排在了男人后面一块儿冲洗。
阿彩搂着被子的一角依依不舍,她为了碰被子特意用下去用雪洗了洗手,然后上来用火烤暖,这才小心翼翼地摸上去。
对待婴儿怕也只是这样的待遇了。
乌罗当然不知道首领其实并没有完全理解自己当时那句戏谑的话,她恐惧着无法理解的东西,生怕这是神明与人类的一场交换,又或是需要拿出什么令她无法承受的代价。因此实打实的欠债反而令人安心得多,这就只是交易而已,就像珍贵的盐一样,虽然她也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怎么做到的,但是她知道怎么吃,怎么用。
棉被同样如此。
陶罐与还未做出的弓,都是她理解范围内的事物,而棉被则截然不同,它好似天衣无缝,那细密的针脚跟柔软的触感,都是她不曾见识过的。
因此纯粹的交易反倒令她安心。
本来这个晚上应当就这么平平顺顺地过去,而唯一拿着弓箭图纸的华,听见他们的欠债具体之后,仿佛被上发条的钟表,战战兢兢地干起本职工作来。
真不是他慢,实在是现况不由人。
哪料到吃晚饭的时候,孩子们忽然绝食。
还不是一个两个,是一堆,除了出去采集的阿彩跟安安,还有两个去狩猎的大男孩,其他孩子都摇摇头拒绝食物。
不光首领纳闷,连乌罗多少也有些纳闷。
“蚩。”首领似乎想到了这群小屁孩的前科,她的眉头皱起,声音倏然严厉了起来,道,“你们,又去,吃,鱼了?”
在鱼列入食谱之前,他们偷吃还算得上是情有可原的事,毕竟那时候大家对鱼的态度非常僵硬,认为是会死人的食物,他们是为了尝试。可现在鱼变成了部落需求的猎物之一,部落里当然有几条并不明显的规矩,比如说食物,如果这么多孩子都偷吃了食物,那么她会杀掉为首的那个孩子。
而其他孩子明天跟后天都得不到任何食物。
否则部落里人人偷吃,老弱病残就没有活头了。
“没有。”蚩摇摇头。
首领的脸色稍稍温和些,她心里当然是不希望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为什么,不吃。”
小酷哥解释道“乌,说,他换东西跟,云。我们,做,做……”他说不上来流畅的掷矛器三个字,舌头笨拙地打转片刻,最后含含糊糊地说道,“二十个……器,我们,只做,二个,不能,吃饭。”
乌罗刚开始听时还心想这里面怎么老有我的事,不带我出场不舒服斯基吗?
哪知道听完才发现这里头还真有自己的事,孩子分明是最没自制力的生物,乌罗有点无奈地看着委委屈屈的少年们,这群孩子说听话也听话,说熊有时候也的确挺熊的,这个世道他们被迫要快速长大,来不及任性跟耍性子,自制力反倒强得出奇。
他们还没学习到约定、束缚、誓言是什么,只是习惯性地听从乌罗跟首领所说的东西,不管合理与否。
“吃吧。”乌罗淡淡道,“你说得不错,云在天上飘,这是棉,我没有把云带回来,你们也没有做完掷矛器,算是平手,不让吃完饭的事不算数了。”
当时乌是这样说的吗?
蚩跟小酷哥面面相觑,都有些懵懵懂懂的,因此呆呆地看向乌罗。
不过管他呢!
见着乌罗点头,孩子们雀跃地欢呼起来,将首领围了个密不透风,被女人慈爱地拍拍脑袋瓜,冲去吃饭了。
而这个晚上除了乌罗没人能睡好。
被子是乌罗换来的,更何况巫本身在部落里就有相应的权力,因此并没有任何人对乌罗独占一床被子表示出任何质疑。在商城里待了许久的乌罗,吃完饭后没有多久就产生了浓浓的困意,将被子一掀,窝进去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