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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本来想说些什么,一张嘴,看到羲丝额头的伤口,又咽回去了,于是笑起来道“那我要染蓝色的。”
    “我也喜欢蓝色。”羲丝热情地回道,“我给你染呀。巫给的好像都是白色的。”
    青便露出欢喜的笑容,点头回答“好,我帮你一块儿,咱们俩干活快一些。”
    “嗯。”敷敷看过乌罗好几次救人,平静道,“巫说这样干净点。”
    羲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年头大家的审美多是偏向强者,而男人的强大定位在能够狩猎上,就好比是默一般,乌罗却又是另一种方向的。她下意识往后看,倒没有想太多的事,只是觉得那个时候靠在巫的怀里很安心,虽然巫连弓都拉不开,但就是很奇怪地觉得安心。
    是不是脑子撞到的缘故。
    “哎——”
    羲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疼得脸都皱了起来。
    暴雨一直下到晚上才止住劲头,狩猎队与采集队先后回来,都被淋得湿漉漉的,琥珀刚开始烤火,就看见羲丝身上到处缠着绷带,本来奇怪她怎么将布拿去使用了,见着上头沁着点血才反应过来是受伤了。
    这可不是小事。
    “羲丝,你怎么了?”琥珀将热汤一饮而尽,伸手握住织娘的手,单手掐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片刻。
    这样的伤看起来不像是入侵者。
    在心里松了口气的琥珀更感匪夷所思“你把自己摔成这样?”
    “羲丝去给薪采蜜,突然下了好大的雨,她摔倒了。”敷敷抱着正在吃蜜的薪走过来解释道,“是巫去把她找回来,给她治伤的。”
    “噢——”琥珀点点头,今天的暴雨的确出乎意料,她们采集队也是拔了好几片大叶子连在一块儿,才挡住了雨,还漏了不少。于是琥珀又有闲心去伸手掐掐薪的鼻子,小娃娃咯咯直笑,软绵绵的小手胡乱挥舞着,嘴边溢出点蜜水来。
    羲丝今天着实是被吓到了,便乖乖垂着头道“我下次不出去了。”
    “这有什么。”琥珀不知道前因后果,还以为羲丝是后怕,便不以为然道,“下次小心点,跟别人一起出去,采蜜可以一块儿。”
    羲丝点点头,这才继续干起自己的活来。
    “咦,乌呢?”
    部落里的人什么时候都不齐,只有饭点最齐全,琥珀站起身来看了眼四周,发觉谁都在,只少了个乌罗,不由得纳闷起来。乌罗通常情况下都很好找,因为大家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兽皮,只有他向来打扮得跟别人不太一样,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明显。
    敷敷摇摇头道“不知道,巫很怪,他今天淋了水却不洗澡,冷的热的都不洗,只问我们好不好。”
    其实乌罗一直都没在部落里洗过澡,他总是看上去干干净净,整洁如新,大家基本上都默认他去湖边洗澡,只是这样大的雨,跟刺骨的冬雪没有两样,再去湖边洗澡恐怕不太方便。敷敷略有些忧郁地问道“巫之前病了,今天淋了水,冷冰冰的,他会不会死啊?”
    “应该不会吧。”琥珀也没那么确定了,她一直有点搞不太清楚乌罗的物种,只知道对方要吃要喝,可有时候又能不吃不喝好几天;他偶尔会在白天都显得很累,仿佛要晕过去了;可偶尔做了一天的事还能够精神奕奕的。
    这些奇怪的地方,好像跟她们是不太一样的。
    “我去看看。”琥珀想了想,最终断言道。
    自从紧着乌罗修了木房子之后,那本该让众人居住的小屋忽然就成了乌罗的专属品,不过在琥珀心里,自然还是希望大家都住在一起,因此当无处可放的陶器大量被拿出去安放之后,她就默认了这种储藏室的行为。
    反正去找乌罗也很方便。
    乌罗当然没有生病,也没有死,他是个正常人,又不是个瓷器。人虽然脆弱,但也足够顽强,他在女人们走后就进去喝了两包感冒灵,又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调了杯蜂蜜水——主要是羲丝手里抓得那块蜜看起来的确很诱人,勾动了他的食欲。
    洗衣服的时候乌罗顺便将自己的棉被用小太阳一般的电暖器烘烤了一番,外加自食其力解决了自己的晚餐。
    他煎了块t骨牛排,佐以柠檬跟西蓝花,又烤了些芝士年糕,配着热腾腾的罗宋汤,把寒气一块儿驱逐掉了。
    感谢牛排自助餐厅!
    当琥珀过来的时候,乌罗正在比划屋子的空间,他想在门口做个架子,可以放书,也可以放些其他的东西,用不着部落里出东西,家具店里有自己动手拼装的木书架,只需要几个有弹性的皮筋,就能稳定住简易的榫卯接口。
    中间可以摆张吃饭的桌子,至于边缘的篱笆,完全可以交给辰来捣鼓,这小子说不定能折腾出一面镂空的藤墙来。
    纵然是这么简陋的环境,乌罗仍然有闲心制造一个令自己享受的舒适区域。
    “乌。”
    琥珀来敲了敲门。
    乌罗从热乎乎的炕上起来,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做法有问题,还是这种炕床本身就是这样,该热的地方像是进了桑拿房,而炕尾又冷冰冰的,烧许久才能感觉到一点热气,真是奇了怪了。
    “稍等。”乌罗来开门,见着琥珀脑袋上顶了片大大的叶子,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琥珀疑惑道,她头一歪,手也跟着脑袋走,那叶子像荷叶一样是圆弧型的,哗啦啦就往乌罗身上泼。乌罗才刚洗过头跟澡,眼疾手快,立马往后一蹦,可惜还是迟了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叶子的雨水全倒在地上,溅得裤腿上沾满了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