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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罗把它们分成白蚕跟彩蚕,白蚕的蚕丝要较短,但更具有弹性,而且它们只会形成单独的蚕茧;彩蚕则不同,它们习惯抱团结茧,抽出来的蚕丝非常之长,有时候巨大得像个蜂巢。
这两种蚕都非常能生,一片叶子上多的时候密密麻麻有数百颗,少的时候也有几十颗,不过能活下来的基本只有一半。
它们生长得很快,之前造房子时,部落里烧过几棵连树冠的叶子都被吃光的大树,就是这些蚕的杰作。
如果就按照部落里五十来个人算,靠每个月定期外出捡外头那些野蚕其实就足够生活起居了,一件简单的衣服大概只需要两颗大彩蚕的茧或是二十颗小白蚕。这毕竟不是现代,一件真丝睡衣要花上三千多只蚕茧来精细反复地制作,再说两个时代的蚕个头大小都不相同,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蚕丝的应用范围很广,除了衣服以外,绳子与弓弦的材质也需要它,好在那些基本上都是混合物,麻的占比要比蚕丝高许多,消耗不了多少。
如果就以一族吃饱全世界不愁的概念来讲,说不准他们收集完蚕茧之后还要定时为大自然清除一下虫害。
不过说到这点,其实乌罗也很疑惑,以前大家没用蚕丝,为什么反而没有发生虫害,现在用了蚕丝,却差点被吃断根了好几棵树,跑着还没比走着快是几个意思。
他倒是忘记了,以前人类没办法对付鸟类,生态链循环,蚕当然不会过分溢出,现在部落的陷阱跟弓箭对鸟兽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蚕虫所在的区域少了天敌,便开始泛滥。
乌罗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把思绪回归到正题上,不管蚕虫泛滥多快,野生到底是不稳定的,要是想像葛麻部落那样,他们必须要养蚕才行。
这次丝衣的做工说快不快,说慢倒也不慢,乌罗拿出的工具已经是完成度极高的腰机了,就差在木棍上系上绳子,让她们捆在腰上工作。采集队分了一半人手出去,十来个女人日夜不停地干活,加上孩子们由阿彩领着加入到染色的行列之中,花了好几天赶出了三十块布来,一半用来做衣,一半用来贩卖,中间采集队也会外出去捡蚕茧回来烹煮成新的蚕线,绕是如此,仍是把部落里储存的蚕丝消耗殆尽。
整个过程最慢的地方却不是纺织,而是将两片布缝合起来。
不过部落里头是让闲着的女人们一人缝一边,这样就又加快了些。
当然,有一说一,便捷快速的结果就是染色不匀的屁帘。
染色的工艺几乎等同于无,他们外出去采来植物跟浆果放在陶罐里碾碎后用水冲泡,再把织好的布塞进去搅拌腌制,等到晚上挂起来风干。
要是没葛麻部落对比还好,偏偏有了对比,看起来就格外凄惨些。
衣服需要改进,野兽需要驯化,还有耕种的种子跟农具……
琥珀带了两个黑色陶器出去,却背着一个箩筐回来,乌罗正坐在丝布上思考交易内容跟新的计划表,身边就挤过来一个女人,不由得吓了一跳,险些摔个倒栽葱。琥珀露出一对虎牙,笑得眼睛都找不到在哪儿,偷偷摸摸地在阳光下四处打量了会儿,小声对乌罗道“乌,我换到了‘’。”
“什么玩意?”乌罗兴致缺缺,他才懒得管两个黑陶的事,要是他们现在像其他部落一样都属于‘有朋自远方来’,可能现在会被琥珀不商量就换东西气得脑溢血,可是他们老家就在附近,缺东西回去搬运也就是几小时的路程,琥珀爱买什么买什么,是她的自由。
琥珀摸出了一把软绵绵的东西递给乌罗。
乌罗只瞥了一眼,一下子把身板坐直了,箩筐里是一堆棉花,还是一堆彩棉,有各种各样的颜色,不过更多的还是白棉花。
他下意识用手拨开棉花,发现里面还藏着棉籽。
“你……这……哪来的?”乌罗目瞪口呆,他压着箩筐盖,几乎把头都要探到琥珀的筐里头去了,发现上面这层密密麻麻的棉花已经是全部了,底下是长枝。这些棉花少说有三四米长,被折起来塞进去的。
琥珀看他欢天喜地的模样,也露出牙笑起来,小声道“我看它很像拉开来的毛,卖的人说了好多,我听不懂,不过他们还讲这个能堵住伤口的血,我就买回来给你看看。”她歪歪头,又从身上不知道哪儿掏出一个叶子包来,把大家都喊过来。
这个叶子包不大,里面放着好几块碎开的黄色糊糊块。
琥珀先把这些糊糊块捏在一起,然后掰下来给每个人分了一块,再自己吃掉一小块,把剩下的重新包起来。
大概是要留给默他们。
乌罗有点嫌弃地转着这个沾着灰尘的食物,捏了捏,感觉很有弹性,也有点发黏,奇道“这是什么?”
他试探地塞到嘴里尝尝味道,觉得有点像是黄米面,吃起来有点清淡的甘味,比较粘牙,不过做得很松软,像是水煮出来的。
这个就超出琥珀的知识领域了,她沉思片刻后,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个的种子有卖吗?”乌罗问琥珀道。
琥珀又摇摇头“他们送我的,我在买这个好多色的毛,有人在吃东西,我有点饿了,他们就给了我一块吃。好像本来就做好了,他们烧水煮了煮,煮得黏糊糊的,也放在叶子里。”
可以啊琥珀!靠脸吃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