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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确实是很了不起的存在。”
跟绝大多数既来之则安之的穿越小说写得并不相同,异国他乡尚需要些许时间来熟悉,更别提是各方面都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世界。有时候陷入喜怒哀乐的情绪时,乌罗的确会感觉到自己与琥珀她们并无任何区别,不过更多时候,他始终能意识到之间的确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隔开他们。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阎看着他感慨的神色,就想起那个月夜下对方附在自己耳边说得那几句话,脸色不自觉又阴沉下来,“你融入得很快,起码比我想得更快,我还以为……”
还以为你与我是一样的。
“还以为什么?”
“没什么。”
怎么又不高兴了?
乌罗不由得咂舌,他知道带刺的花不好碰,可没想到会这么扎手,这还是花吗?团起来就是刺猬!难怪古人云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这还没到手就快被扎出血窟窿来了,要是再不怕死地多碰碰,直接可以准备输血跟缝补了。
总不能还是为亲个嘴的事吧,虽说这么讲不太合适,但到底不是纯情的小姑娘了,没必要为这个大动肝火……
嘶——等下,难不成是他初吻,当时就是想吓吓我来着?
乌罗下意识看了看阎,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出来了。
“你跟那个老爷子关系很好吗?看你这几天兴致都不太高的模样。”哪有人会无缘无故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要是初次见面,乌罗大概会以为对方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可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他自觉除了那个你情我愿的吻之外就没做过什么恶事,当然问心无愧地开始乱猜其他原因,“要给你时间缓冲吗?来自不是心理医生的诚恳建议。”
阎冷冷地看着他,平淡道“不需要,他不是死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哇哦,听起来真是有够冷酷无情。
“这样说话,太凉薄了些吧。”
“难道说假话更好吗?”
乌罗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那倒也不是这么说,只不过一个人走了,有人记挂着,多少总会好一些。”
“你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哦?那我像什么?”
阎又笑了下,他看着乌罗,少见的终于得到点乐趣一般,应当是打算回答的,不知怎么又改变了心意,泰然自若道“我不想回答。”
他绝对是在跟我**。
乌罗眯起眼睛看着已经往前走的阎,忽然意识到这年头搞不好女人的心思反而比男人的更好猜测一点,比如说羲丝跟琥珀她们俩一抬头,乌罗就知道她们是想问问题还是有好吃的要分享,可是阎就实在是让他防不胜防,完全摸不到情绪的开关在哪里。
其实这几天以来,阎的怒气与其说是乌罗踩到他的地雷,倒不如是他自己对自己感觉到了愤怒。
乌罗看人一向很准,对上阎也并无例外,他摸不透这个人的心思与其说是本身能力的不足,倒不如说是他们实在是差异过大的两个个体,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要是还能完美预判到对方心思,那不叫能力,更准确来讲应该叫超能力了。
他有句话说得不错,阎的确是个很自律的人,而且对自己非常严苛。
分明清楚对方何其草率随意,对自己跟其他人并无任何不同,只不过是一次亲吻的表演而已,即便不是自己,是那个询问的女人同样可以,却仍旧不可避免地受到吸引,这才是令阎一直以来颇为不快的真正原因所在。
比起在玩你追我逐心灵戏码的两位大人,阎小旺在踏踏实实地干活。
不管是皂角还是肥皂,都需要一定的制作过程,自然要收集原料,阎小旺可不认为会有谁帮忙,虽说本来该找日月部落给他打下手,但是他总觉得那些人笨手笨脚的,会碰坏些什么东西,加上工程量并不大,就干脆自己做了。
在这两种东西里,皂角要相对简单些,因为它只需要剥开,分离好外壳跟豆子就可以了,肥皂就要麻烦多了;还要拿油腻腻的兽类脂肪。
乌罗跟着阎进门的时候,阎小旺正像个悲惨的小童工一样坐在小板凳上剥一种很像豌豆的东西,颜色要比豌豆更深,是绿褐色的,近乎黑了,不过里头的种子或者说豆子倒是翠绿色的,只是长得不圆润,反而有点像是玉米粒那样的方形,看起来多少有点怪异。
“他怎么还戴着那个三角巾。”
乌罗多少有些讶异,目光在植物上略过后很快就在阎小旺身上定格,笑道“看起来跟个小苦工一样。”
“他很喜欢这个头巾。”阎简单道,“自己要戴的。”
乌罗倒不是很惊讶,只笑了笑“真的假的?”
他的目光很快在这间只有一面之缘的屋子里打转,地上放着两个木盆两个陶罐,一个木盆里装着这种从没见过的植物,另一个木盆里头则装着白花花的脂肪,油星沾在木盆上跟打了蜡一样。
有个陶罐里不知道是什么,还有个则是给阎小旺拿来装豆子。
“这是皂角?”
“差不多,里面的豆子可以吃,是外面的壳形成一种油膜,这种油膜煮开后就是清洁剂。”阎平静道,“坐下来一起帮忙吧。”
乌罗倒是乐得参与这种亲子活动,尽管他并不是以老师的身份站在这里,不过仍是愉快地答应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