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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觉之前,乌罗又将计划稍微修改了下,这才倒在席子上准备休息,部落里当然还没有枕头这种玩意,他用麻绳捆住草团勉强做了个垫着脑袋,里头夹着换来的药草,既是为了助眠,也是为了驱虫,气味闻起来还算安神,难怪多瘴部落只卖草药仍可以发家,明年可以跟他们部落多买些。
今晚大概的确是个多事之秋,乌罗仍在想着计划,一直到半夜才勉勉强强入睡,哪知道才入睡没有多久,就听见部落里发生了争吵,他本以为只是巡夜的人聊天忘了声音,可是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吵闹,甚至连火光都照到了他的脸上。
“奇怪,发生了什么?”
乌罗头痛欲裂,摸索着枕边摘下的眼镜戴上,朦朦胧胧的视野终于恢复成往日的清晰,他睡得并不好,连带着脾气都有点大,正抬头准备离开草窝时,忽然眼前一晃,一具尸体飞到了脚边,差点没砸到他的脚。
卧槽——!
部落里的人总共就这么多,最开始可能记不得,可大家都在一起生活接近快一整年了,就算是每年都会换学生的高三老师都能认得全班同学,更何况乌罗这种经常会更换下属的人,他记得所有人的脸跟容貌,这具尸体从穿着打扮到外貌都极为陌生,绝对不是他们部落的人。
有敌袭。
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乌罗明智地躲在了小草窝之中,他看着那具尸体虽觉得膈应,但仍是找箱子垫在它的后头,将人支撑起来作为一道遮蔽。草窝很小,这年头还没有火攻的概念,烧起来的可能性很小,即便真的烧起来,只不过是草料而已,见烟就可以往外逃跑,此刻还算安全。
“巫没有出来吧。”
琥珀将弓拉满,目光冷冷地凝视着远方嘈杂的人群,手指紧按快松,木箭没有刺穿咽喉,不过仍然穿过肩膀上的皮肉,她若有所思地低语道“不行,脚会更好,他们会摔倒,不过手也不能举起来。”
没有木墙,进攻的人当然毫无忌讳,好在他们的武器只是非常简陋的长矛与粗糙的投石,并没有弓箭。因此部落里女人们持弓,男人们用矛,还有像还不算是战力的少年们用投石索借着黑暗偷袭,打得倒是比他们有条理些。
战斗发生得很快,好在巡逻的人反应更快,华除了鼓之外还发明了哨子,用一种空管木砸出缺口,吹起来的声音非常刺耳,可以用以恐吓野兽跟警醒同伴,吵醒乌罗的正是哨音。对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而日月部落这边也尚未各就各位,全凭哨声拉开战斗。
从黑暗里奔跑来的人不少,男女都有,他们不像是之前来偷看的人,不过在听到哨声后,立刻就对巡逻警戒的男人们发起了攻击。
“他起来了,没有出来。”
堇观察着周围会不会冒出人来,盐地这么大块,大家都是分散着居住,那莫名其妙的敌人是突然从外面的树林里窜出来的,她们不确定还会从哪个方向来,顺便回答琥珀道“我看见巫快出来的时候,把尸体抓起来当门。”
琥珀呆了呆,忽然被逗笑了。
这时候打架并没有什么战术可言,基本上是谁的人口多谁就赢,而男性的体能与力量普遍比女性要更强,这也是后期转向男权社会一个颇为重要的原因。
琥珀左躲右闪,不跟男人直接接触,她对自己的体能有了解,耐力体力跟力量都不能相提并论。她不知道怎么指挥,不晓得什么战术,不过认知上还算清晰,绝对不会硬碰硬,顺便用弓弦拖住一个扑上来试图将长矛扎进自己身体里的女人。
蚕丝非常坚韧,她不知道被划伤过多少次,巫之后的谈话会里有讲到过,弓箭射到腿可以妨碍走动,射中手可以减少对方拿武器的力气,胸膛有骨头,大脑也有骨头,而脖子是全无防备的。
“咳——喝——”
温热的鲜血溢出褐色的丝麻弓弦,琥珀越勒越紧,将自己挡在女人的身后,对方身上还带着粗糙的箩筐跟工具,她摸到了削下来的皮肉,手指里湿漉漉的,阴沉沉的眼睛扫过在场乱叫的众人。
她感觉到了女人的生命力在流失,渐渐变成了一具尸体。
于是琥珀松开了手。
论战斗力,他们跟对方的人数相差无几,只不过还有小孩子需要照顾,加上没有木墙没有防御,胜负很难预料。
如果有木墙的话……
琥珀心里忽然掠过这个念头,不过很快就被她甩开了,而是认真躲开试图扑上来的敌人,想要试图征服一个部落,男人跟首领的压力最大,而判断首领的方式向来很简单,人群里最为花枝招展的那个就是。满头都是羽毛的琥珀跟男人们自然就成为主要攻击对象,如果哪个草窝里传来婴儿的哭声,他们也会如同鬣狗般追寻过去。
乌罗的武力不行,不过脑子还可以,他并不是一直呆在草窝里瑟瑟发抖,而是进入到商城里思考他能做些什么。
过年时的仙女棒给予了灵感,他提着一大包大地红拆封时,恍惚觉得在初夏都有了丝过年祥和欢乐的气氛,如果外头不是喊打喊杀,血流成河的,那大概小孩子们会很高兴。
“喂——”乌罗顺道买了个地摊叫卖的喇叭,高清喊话,塑料制品,大容量电池,背后有十来个按钮,开起来能炸响所有人的耳朵,“离我最近的人来我这边,其他人随便退到草窝里去,拿东西挡住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