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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语言只要够用就可以。
因此华慢慢熄了跟琥珀沟通语言的问题,可是乌罗就不一样了,语言本来就是他带来的。
得到他的夸奖,当然令华格外满足。
男性俘虏们比女人要大胆许多,他们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乌罗,如同某些新生的婴儿般,看不出善恶,只是那么看着,有些身上还带着伤。
乌罗对这种显然有点涉及他不熟悉制度的场面多少有点应付不来,加上他已经帮忙筛过米,不打算再帮忙舂米,就跟华打了声招呼后很快离开了。这次走人就快多了,他像个巡逻的老大爷一样把部落大概逛了圈,几乎每个人都有事做,而有些孩子则在拿慢轮玩耍。
“咦?”乌罗走过去的时候,聚堆的孩子们正将轮子放在地上,不过他很快就看清楚了那不是用来做陶的慢轮,而是非常相似的一块圆木,树皮被剥开,木头上也有裂痕,孩子们摇摇摆摆地踩在轮子上往前蹬,平稳力强得像是马戏团来的表演家。
“你们在干什么?”乌罗走过去抱了一个才四五岁的小萝卜头起来,对方含含糊糊地喊着他,声音奶甜奶甜的,巫字喊成嘟,其他小娃娃倒是被吓了一跳,分辨了会来的到底是哪个巫,那个踩在轮子上的娃娃直接摔倒了,大大哎哟叫唤了声,见没有人理会,立刻爬起来,老老实实地跟着其他人围成一块。
那块孤零零的圆木则放着无人问津。
小孩子你拉拉我的兽皮,我拽拽你的衣服,都小声道“我们在玩。”
自打前任孩子王蚩毕业之后,阎小旺接过了他的重任,可惜后者重担在身,平日里太过忙碌,无法时时刻刻带着这群小朋友玩耍,这群小孩子就只好自己玩开了。
看他们的模样,好像也不是第一次玩这个了,不由得叫乌罗想起自己第一次学自行车的模样,他没想到难得巡逻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乌罗将小娃娃放下,俯身去捡那块圆木,这块木头除了圆基本上跟轮没有什么关系,他沉吟片刻,就询问道“你们是怎么想到玩这个的?是小旺教你们的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有个大胆些也年长些的站出来,摇摇头道“我们去摘草的时候,有小猴子拿果子打我们,还偷了我们的陶,我们去追的时候,它推着陶滚来滚去的,还踩在上面跑,跑得很快,结果就把罐子弄坏了。我们不敢拿罐子玩,就用木头,不过大木头太重了,跑不起来,就用小的,看谁能跑得远,站得久。”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乌罗“巫,这样不好吗?我们是不是不该学小猴子。”
这并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乌罗抱着那块木头,其实觉得挺笨重的,难为这群孩子居然把它踩得起来,当然圆木很容易滚动,这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于是他掂量了下,差点脱手砸到自己的脚,孩子们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被这种沉闷的声音吓到了。
乌罗还记得琥珀最近在抱怨好多笨重的大石头难以收集。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琥珀收集石头有什么用,但是石头本身就有很多用处,再不行还可以拿来当武器,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情况,于是乌罗很认真地帮忙操心了下。
他当然考虑过超市的购物车能不能拿出来帮忙一下,不过那轮子太小了,很容易陷在泥土里寸步难行。
而乌罗对制作轮子可谓一无所知,因此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而且他跟阎一旦对上,就不得不陷入头脑风暴,也把这事儿耽搁了。
“没什么,挺好的。”乌罗摸了摸小孩子们的头,竭力把自己从娃群里□□,他不太讨厌孩子,不过这种状况还是有点恐怖,于是他挨个脑袋抚了抚,跟幼稚园老师哄他们睡觉那样地平静道,“你们继续玩吧。”
孩子们立刻兴奋地散开了,还抢跑了乌罗脚边的圆木,继续自己的游戏。
乌罗唏嘘地感慨了一声,不知道自己是空巢老人的悲哀更多点,还是好笑更多点,于是迈着步子往回走,他逛完,阎跟阎小旺也已经赛跑完回来了。冬雪皑皑,他们俩脸上都红了一圈,呼出的热气如同雾一般消散在空中,阎从鹿背上跳下来,大黑摇头晃脑地去顶主人的腿,差点没把阎小旺摔下去。
“有看到什么令你意外的新发展吗?”
阎摘下自己的黑手套塞在乌罗的怀里,空着手去跟青望交流感情,皮革的味道还残留着,大角鹿嗅了嗅,疑神疑鬼地跟着主人往回走。
他的手仍是冰凉而干燥的,手套没带来多少暖意,自然也残留不下多少温度。
乌罗将手套揣进兜里,平静道“确实有点新发现,还得再查查资料,说不准这次购物车有销路了。”
“嗯?”阎挑起一根眉毛,心领神会,“他们意识到慢轮可以当成轮子来用了。”
“几个小孩子玩得正高兴呢。”乌罗没纠正里面的不同之处,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不过我在想,这种冰天雪地,手推车可能不太方便,要是想以后增强生产力,估计还得再想点办法。”
阎慢慢顺着青望的脖子,目光落在了留君身上“比如说?”
乌罗同样看了过去“比如说,雪橇三傻。”
雪橇跟手推车各有优劣,在厚雪地跟冰面上,听名字都知道是雪橇更具有优势,留君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友善的目光,赶紧将两个狼崽子甩出来,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