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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天留了不少种子,他们也的确需要更大的田地。
所谓刀耕火种,简单来讲就是直接放火烧山,乌罗不打算那么做,先不说资源损害,单是他们的部落就需要很多木头。现在情势比人强,树木比人多,如果这片森林突然变成活的站起身来跟他们竞争地盘,那除非部落里的人能以一挡千,否则基本上完蛋。
当然,用火攻就是另一回事了,大家最多同归于尽,树固然死光光,可是他们也会被烟灭掉。
环保是以后的事,就按照他们现在的情况,别说环保了,别被根系过长的植物偷家了就谢天谢地了。
尤其是树墙同样在生长,有些木墙经常会被顶上来,部落就不得不分出人手再去清理跟重新修补围墙。现在部落的领地还没完全确定好,只能一边修一边拆,好在木头足够多,最近还要清理部落附近的树木,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背靠一座山,边靠一条大河,可谓依山傍水,倒不用担心后方跟侧边偷袭。
除非有人从山顶上跳下来,不过那时候他离死也差不多了。
想要有“户”的概念,他们就得有房子,房子则需要木头。
春雨过后的主要任务是播种,女俘虏们补充了采集队跟捕鱼队,孩子们在默许下去用陷阱狩猎一些小动物,加上冬天跟交易日的往返,食物基本上不会缺乏了。
难怪琥珀觉得没有什么大事,就连乌罗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日子就这么井井有条地过下去,等到出问题再说不迟。
“哎,人啊,真是闲不下来的生物。”乌罗摇摇头,他最近一个人霸占一间房,三个人生活的时候嫌阎小旺睡相太差,有时候脚丫子能蹬在他们来胸口上;嫌阎睡得静悄悄,跟鬼一样神出鬼没,又嫌他们父子俩占据的空间太多,平日做事碍手碍脚的。
结果最近频频一个人,又觉得屋子空起来了。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一个人可以随便抽烟。
乌罗叼着一支烟,正在思考怎么搞户口,他家那口子很显然是派不上用场了,阎已经身兼奶妈跟输出两职了,再加工作可能两个人要翻脸。部落里没有文字,总不能什么都靠脑子记,小学老师都讲过,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琥珀当初结绳记事,也只是粗略知道部落里到底有多少人。
户口这事儿落定不是那么简单的,这可跟蚩学他的名字不太一样,乌罗总不能一个个把字教过来,要想个办法,让部落里的人都了解,又没那么艰难。
啧,琥珀还真是找了个难题。
浑然不觉这个难题是自己找来的乌罗翻开自己的笔记本,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众人正在忙忙碌碌,清理附近生长的野草,还有晒草料跟喂食牲畜的,几乎没有什么人空闲下来。部落里的事情越来越多,生活越来越稳定,大家心情都很好,日子过得也快,仿佛天亮天黑就是一瞬间。
该怎么让目不识丁的众人接受户口本跟身份证,这显然是个难题。
交易日才过去两日,琥珀他们就搬着东西回来了一次,她腰间悬挂着那柄闪亮亮的小刀已经不见了,而小酷哥这次被留在家里继续打磨青铜器,物以稀为贵,青铜器是很珍惜的东西,不该再往外流出,乌罗只让琥珀换那柄半成品就是想引诱市集留长一些时间。
市集是众人信赖阎所形成的一个活动,可是这种过于依赖个人的活动,很快就会在强权下变质。
从阎的话来分析局势,七糠部落的势力会越来越大,去年他们就期望阎去自己的部落之中,将集市的掌控权抓紧在自己的手里。现在集市里最大头的三个部落住得非常近,形成一个诡异的平衡,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他们就有可能挣脱开阎,建立一个全新的集市。
就在乌罗的认知之中,现在七糠部落应该是跑在最前面的部落,如果日月部落完全脱离,那就真正变成一个封闭的桃源乡了。
这也是乌罗要琥珀去交换青铜器的原因之一。
全新的技术一旦出现,人为了发展跟前进,就会保持交流跟讨论,而有了来往就不至于在某个角落里悄无声息的灭亡了。
“今年的情况有什么不同吗?”
青铜器就是奔着七糠部落去的,这次有阎帮衬,加上送回来的物资,乌罗并不是很担心毫无商业头脑的琥珀被坑,因此他只是镇定地等着琥珀谈谈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琥珀喝了一大口水,盘坐在兽皮上思考,她先抹抹嘴巴,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嗯,七糠的巫换了个年轻女人,还有,七糠部落的小子想跟我生孩子,让我去七糠。”
“哦?”这倒是乌罗的意料之外,他呆了呆,略有些疑惑,“那你怎么回应。”
“生孩子可以,去七糠就算了。”琥珀冷淡道,“我问他要不要来我们部落,他突然就发狂了,我就把他打了一顿。”
哎呀,这个结局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出人意料。
“所以你跟他们换完东西,就把他们的人打了一顿,阎什么都没有做吗?”
“我先打了他们的人,再换的东西,他们的首领看起来很生气。”琥珀四周看了看,又倒了一大碗水出来,她又喝了两口才说道,“对了,阎特意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让我告诉你,很多部落没有了。”
“很多部落都没有了。”乌罗顿了顿,重复一遍,忍不住皱起眉头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