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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情点说,那时候,你是我的全世界,你却用行动告诉我,我只是你世界中很小的一部分,我为你放弃了我的家庭,因你失去了我的孩子,而我只是你在必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忽视的一个情人,这让我……很绝望。”
“倪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七级药剂师,骤然进入你的圈子,心中除了喜悦,还有恐慌,并且恐慌远比喜悦要大得多,我有一段时间迷茫过,但那时候爱战胜了一切。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们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爱情的存在。”
“现在想起来,我可能除了对你失望之外,还有对自己的失望,我一直逃避着不敢承认我自己是个弱者。”苏论千吸了吸鼻子,声音低下来,沙哑中带着一丝释然,“倪牧,我现在明白了——我们的事,并不完全是你的错,我也有责任,我以前太过懦弱了。”
“所以,”苏论千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睛之后,下定决心:“倪牧,你看,我年纪也大了,早已经没有鲜花怒马的情怀,不想再尝试什么新的人,也不愿意孤独终老,你,愿意与我重新试试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倪牧这两年润物细无声般的处处关照让苏论千感动不已,无论何时何地,他一直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
有了观止这个徒弟,苏论千渐渐开朗了点,兽潮要来的消息让他更深入地反思自己,再加上,上次倪牧醉酒夜闯苏论千的卧房,不断说出的对不起,林林总总,让苏论千想开了,兽潮一来,他们最终有没有命在都不知道,何必纠结不停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给彼此一个机会,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总算是一个了结。
事实上,无论看起来多么精明的一个人,一脸傻相都不会精明到哪里去,观止完成了今天的药剂任务,想过来找苏论千休息,还没进门,就见倪牧一脸喜不自禁,不敢置信的模样,这傻样,简直不忍直视!
说好的不苟言笑的阴森公爵呢?那个一笑像露出了毒蛇的獠牙的狠戾男人呢?
观止吐槽一下,不好打扰两人,悄悄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估计师父今天不会过来和自己睡了。
他决定洗完澡之后发通讯给褚言,他现在知道褚言没事,但还是免不了担心。
洗完澡,没等观止发通讯给褚言,他倒先发过来了,观止的生活很规律,褚言掐时间掐得很准,正好观止刚出来就接到了。
“褚言,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观止先观察了一眼,见褚言面带疲惫,但精神还好,与自己发通讯的时候还带着点笑意,便知道他那边应该顺利,直接开口问道。
“怎么?想我了?”
褚言低醇的声音直往观止耳朵里钻,观止在熟悉的人面前一向坦诚,他懒懒地躺在床上,毫不讳言地说道:“想啊,你走了才两天,感觉已经过了好久一样。”
看着观止的样子,听着他无意识的抱怨,褚言的眸子里带着笑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后天,后天这边主要的事情就可以处理完毕,我会赶回来的。”
“其实也不用太赶,家里没什么事,对了,打·砸·抢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前两天褚言正忙,观止也不想打扰他,今天见他心情不错,观止顺势也就问了。
“没什么来头,不过是一伙盗匪,平时为了躲避政府追捕都在森林边缘活动,现在趁局势乱起来了,想捞一把,便煽动一些百姓浑水摸鱼,我们已经处理完毕了。”褚言说得淡淡的,但观止却知道这其中的过程一定非常惊心动魄。
褚言现在是九级魂师,褚端也实力不俗,他们是褚家的两大战力,再加上褚家多年以来手下的护卫,这阵容,不是大规模的正规军来了,还真没人奈何得了褚家,所以这次褚家是有惊无险。
“对了,”观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倪牧要去边关驻军镇守,师父说他也会跟着去……”
“倪牧要去镇守边关?!他们两个这是和解了?!”这两个消息都是不小的消息,褚言一下坐直了身体,表示他的重视。
“嗯,看样子是。”观止虽然做了肯定的回答,但眉头皱得死紧,看起来他对倪牧并不看好。
“乖,你师父一个人很孤寂的,有人照顾他也好,你别多想了。”见他这样子,褚言有些心疼,这两个大消息也暂时放下,反过来劝慰观止道。
苏论千离开了十三年,按理说早跟过去的生活告别了,但他却一直珍藏着倪牧送他的云华,没有卖掉,可见心里还是有倪牧这个人的。倪牧更是一个人在帝都这个花花世界洁身自好守了十三年,多少人明示暗示,他半点儿也没动心,甚至追查苏论千的踪迹都不敢追得太紧,怕逼紧了他会做傻事。
这两年,倪牧作为一个公爵,更是在苏论千手下做低伏小,没有半点怨言,连天天缠人这种傻事都做了,这两个人之间要说没有爱情,瞎子都不会相信!
观止未必想不到这一点,但他还是不太乐意,师父一直是他的,现在要成为别人家的,怎么想怎么不爽。不过,观止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师父有了归宿,他应该为师父高兴才是。
观止叹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师父。感觉要变成别人家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