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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面容,亚伯也认不出雕像的形象,便在心里胡乱猜测——这衣服看着像是该隐平时穿的,这小腿和脚底的形状也和该隐自己的很像……莫非该隐在雕刻他自己吗?
该隐掩饰性地低头喝水,又隔着杯子悄悄去看亚伯,看见对方依旧望着自己,心跳顿时乱了。
——你看我干什么?
亚伯不明白他的意思,低头又去看木雕。
该隐咳了一声,刚想张嘴说句什么,被亚伯一个手势挡了回去。
沉默。
这几天屋里只有沉默。
该隐叹了口气。
亚伯也叹了口气。
两人心里想的都是——
时间再快一点吧!
沉默的第三天。
雕刻、绘画、做饭、洗衣,能做的都做了,太阳还是高高挂在头顶。
时间仿佛凝固了。
亚伯躺在床上不想动,该隐也瘫在椅子里仰头看房顶。
屋里一片颓唐之气。
这就是所谓的净化礼?
比三天前还不如呢,精气神都磨没了。
亚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仿佛回应他的声音,该隐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时间,屋里响起一阵起伏的叹息声。
该隐张口想说什么,又默默闭了嘴,心里觉得一片烦躁。
他从椅子里猛地起身,冲进院子,但目力所及都是铁器农具,便泄了气似的在地面坐倒了。
亚伯趴在窗户上看着他乱跑,鼻腔里发出闷闷的笑声。
该隐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亚伯依言去了,不过刚到该隐身边,就被他抓着脚腕放倒在地。
摔倒的那一刻,该隐伸手给他挡了挡,才没让他一头撞在地面。
亚伯恼火地一捶地面,刚想起身教训该隐,却被他爬上前来,翻身压住了肚子。
阳光明晃晃地落在视网膜上,刺得亚伯睁不开眼睛,只能以手遮目,躲避光线,另一只空闲的手推了一把该隐的肩膀——
你干什么?
该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他单纯觉得自己烦躁的时候,亚伯不能在旁边看着他难受,面上还有笑容。
这怎么行呢?
这还是兄弟吗?
他越想越气恼,一时冲动,就把亚伯拽倒了。
那一刻,亚伯的脸颊上因惊诧与恼火微微泛红,但一手遮脸、一手还击的动作显得格外……
该隐形容不出来。
那种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的感觉又出现了。
但这回,盯着亚伯的嘴唇,该隐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我们是兄弟。
我们一同来往,是殊荣,也是责任。
他的动作僵了片刻,接着立刻倾身压倒在亚伯身上,像一只索取温暖与关爱的初生小兽,急切地、毫无章法地亲吻着对方的脸颊——和唇瓣。
亚伯愣住了。
该隐,你搞错了吧?
这可是你兄弟啊!
该隐避开了对方的眼神,但急促的呼吸声还是暴露了他的状态。
激动、紧张、渴求。
沉默的第三天,受制于净化礼的要求,他们谁都没有开口。
尴尬的沉默。
该隐犹豫地转过脸来,入目的是亚伯质疑的表情,心里顿时一紧,接着,渐渐恼火起来——
有什么好质疑的?
我们是一同来往的兄弟,唯一值得相信的伙伴!
他的表情理直气壮,让亚伯在心里暗骂——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亚伯伸手想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可过猛的力度让该隐眉间一皱,更加用力地压下来、扑过来,任凭对方推搡,只顾着捧着对方的脸颊,咬噬他的嘴唇。
本就泛红的唇瓣更加艳丽了。
该隐笑出了声,换了力道,以唇舌轻柔地抚弄被他咬得渗血的皮肤。
下一秒,他就被唯一值得相信的兄弟一把掀翻了。
亚伯倒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他还伸手去挡该隐的后脑勺,防止他一头磕到地上。
但他的关切可没得到什么好回报,因为该隐趁着他伸手撑地,一肘击中了他的臂弯。
胳膊上一阵酸麻,亚伯完全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顿时栽倒在该隐的身上。
孩子长成了少年,正向着青年过渡,身量和力度都与以往有着天壤之别。
亚伯心里一阵挫败。
该隐双腿缠住亚伯的一条腿,因为仰面趟地的姿势,对方的另一条腿便使不上劲。他双手钳着亚伯的胳膊折到背后去,两人便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中间再没有任何阻挡物。
“亚伯。”该隐出了声。
这是三天以来这个院落里第一次响起人声。
“你放开我。”亚伯命令道。
该隐此刻的动作近乎折磨。
“你别打我。”
“你还提条件?”
“那我不放了。”
亚伯顿时被他气得头晕:“你什么意思?这是你的兄弟!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该隐的语气比他还无辜,“我们是最亲近的人啊。”
“不一样,该隐!兄弟与恋人不一样!”
“不能一样吗?”
一样也不能在这时候一样!
我该怎么回应?
“总之……”
“我想得到你的认可。”该隐亲昵地蹭着对方的脖颈,声音诚挚而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