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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冉大、冉二他们听到动静往回赶的时候,早就有从地里回家的农户跟村里的人又说了一遍冉家的事儿。
再等着冉大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自家里里外外的就都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颜爻卿就在冉家后院守着,见着来看热闹的人进来,就板着脸道:“没啥好看的,各位都回吧。”
冉氏鼓着肚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叫没啥好看的?
村里人是爱看热闹,可也热心,现在眼瞅着冉氏有情况,那怎么可能说叫他们走他们就走呢。
“这究竟是咋了?”有个年纪大些老头问。
其他人就都眼巴巴地看着颜爻卿。
颜爻卿继续板着脸,“我咋知道咋了?大嫂回了娘家,我这不是刚找过来,结果就晕了。大嫂怀着身子,咱也不敢随意动弹,已经叫我家汉子去喊大夫了,大夫马上来……”
“怀着身子可不敢随便动弹,这怎么就倒了呢?”
“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干活那是没的说,成亲了倒是好些日子没见了,这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甭管怎么办都得先看看大夫再说。”颜爻卿倒是条理分明,并不跟这些冉家村的人辩解,只说要帮冉氏找大夫。
找大夫这事儿半点错都挑不出来,便是有些冉家村的人想要挑刺也说不出什么来。
等大夫来了,颜爻卿就让到一边,叫大夫上前。
这土郎中也不是啥都不懂,而且早在见着黄四郎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村里头有些人家穷,妇人怀了身子吃不饱,就常常有这种直接饿晕的,大夫基本估摸着家里的情况就能猜出来,真正身上有毛病晕过去的情况很少。
不过土郎中收了黄四郎给的银子,一小块碎银子可比大钱贵重多了,他便也得多上上心,于是就上前仔细把脉。
眼瞅着土郎中这么重视,周围的人也都不敢说话了,全都瞪着眼睛看土郎中。
“大夫,这到底是咋了?”颜爻卿问。
土郎中估摸着把脉的功夫差不多了,便说 :“人没事,这就是饿的。”
“那咋办?”颜爻卿又问。
这饿的可就算不上是病了,村里头大多数人都知道怎么办。
这会子就有人抢在土郎中前面说:“这好办,舀一碗水,化开浓浓的糖,灌一碗下去保准就好了。冉家还有谁在,去冲一碗糖水过来啊……”
怀了身子的人一旦倒下,旁人最好是不要动弹,毕竟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跟寻常人不一样,最好是叫她自个儿醒过来,自个儿爬起来。
这会子既然确定冉氏是饿的,那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周围的人就开始说闲话了。
“怎么就饿晕了,吃食不可口还是咋地?”
“咋不可口?我怀着我家娃子的时候,那是什么都吃,吃多少也吃不饱。不是我说什么,她怕是真的没吃饱。”
冉氏在冉家过得什么日子,村里人都眼睁睁看着呢,还能不知道?
“你们可别这么说,大嫂好容易回趟娘家,可不想这样。”颜爻卿就说,“指不定大嫂是在婆家饿的呢,你们回头有空多去我家看看,省得大嫂饿着。”
颜爻卿故意这么说,大家听着了就觉得可乐,就有人道:“那成,回头我还真就得去看看。”
“尽管看,家里头害怕看不成。”颜爻卿就笑起来,又冲着前院大喊,“梅姐儿,你不是在家吗?大嫂快要饿死了,你就不能冲一碗糖水出来?怎么滴,大嫂不是你亲姐啊?”
梅姐儿不想这么众目睽睽的出来,她也是没想到冉氏竟然能饿晕,正忙着催促躺在炕上睡觉的甄哥起来呢。
糖水已经冲好了,温热冒着热气的,闻上去甜丝丝的。
甄哥闻着味儿,闭着眼睛伸手,端起糖水就一口气给喝干了。
“这是给大姐的,你喝什么。”梅姐儿没来得及阻止,只得拿了碗又去舀汤冲糖水。
喝了一碗糖水,甄哥这才精神了,瞪着眼睛问:“给大姐?凭啥?”
“外面都出事了你还不知道,也得亏你睡得着。”梅姐儿都无奈了,外面闹哄哄的,来了那么多人,都看冉家的热闹呢。且颜爻卿还没走,后面黄四郎又来了,甄哥竟然还跟没事人似的在屋里睡觉。
梅姐儿冲好糖水递给甄哥,眼瞅着他又要喝就赶忙说,“你现在先送去,回头我再给你冲就是了。”
“成。 ”甄哥眼珠转了转,端着糖水就出了门。
等他到后院的时候,一大碗糖水就只剩下一小半了。
土郎中收了银子,觉得把脉还不够,专门等着帮忙喂糖水呢,一看糖水只有这么点儿,就忍不住道:“怎么这么少?”
他也见识过更穷的人家,家中也是有怀了身子的人饿晕了,那就是再穷,也得弄一大碗糖水喝啊,毕竟是怀了身子的人,本身就比旁人精贵一些。
这冉家也还没穷到那个地步啊。
“我瞅着了,叫甄哥喝了一半。”
“甄哥不是我说你,你这实在是太不行。”
“是啊,你大姐怀着身子呢,你怎么能……”
甄哥喝了半碗糖水,嘴角还有一滴呢,就是没亲眼看到的也能猜出来。
不过甄哥可不怕这些人说教,他直接扭头跑了。
旁人说什么跟他没关系,他也不放在心上,而这些人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并不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