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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颜爻卿凶神恶煞的跑来要钱,冉老太守着这些首饰不拿出来,硬生生的让各房凑钱借债,现在她脸上是笑开了花,可冉家其他人心里头怎么想的怕是也只有自己知道。
冉老头换上了新衣裳,坐在炕上招待。
冉老太戴着明晃晃的银手镯,来来回回的盯着家里的事儿。
这回冉家也是买了一头猪。
冉大亲手杀猪,也是一锄头敲下去,趁着猪晕过去的时候捅刀子,可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那猪忽然醒了,一边挣扎一边嗷嗷叫唤,吼的半个村子的人都能听到。
那脖子上的猪血飞的到处都是,冉大媳妇端着盆接猪血,半点没接到,还弄得身上都是猪血,狼狈的很。
“再砸一回!”冉二提着锄头过来了。
可那猪也不知道是自个儿知道命不久矣还是怎么回事,挣扎地更厉害了,冉二砸了好几下都没砸到脑袋,气得不行,抡圆了锄头,猛地砸下去。
还是砸偏了。
一锄头刨到了猪眼,整个眼珠子都破了,就那么飞出来,黑的白的红的,弄了一地。
猪还剩下另外一个眼珠子,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怎么回事,就恶狠狠地等着冉二看。
冉二吓了一跳,拿起锄头劈头盖脸的砸。
好家伙,一下一下的用尽全身力气,那猪头骨都碎了,眼珠子掉到地上,踩得稀巴烂,猪头也几乎砸烂了。猪倒不是流血了流尽了死的,而是被冉二活生生打死的。
好些血还没流干净,存在猪身体里出不来了。
“开膛破肚。”冉大提着磨好的刀过来。
死了的猪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也不动弹,直接开膛破肚 ,五脏六腑都掏出来,该整治的整治,该切成大块的切成大块拿去烧酒席。
冉家也请了不少人来帮忙,干活都利落,很快帮着整治完一头猪,开始置办酒席了。
等着快要到傍晚的时候,来冉家帮忙的人这才问:“今儿个就置办酒席?不是明儿个?”
很多人家如果有大事的话,一般都会提前准备,鱼和肉什么的都提前整治好,省的到时候忙不过来。今儿个冉家忽然叫来这么多人,又是杀猪又是买酒的,都以为是今儿个忙活一天,正事明天呢。
所以来帮忙的人都没着急,反正都是乡里乡亲的,撸袖子干就是了。
结果吃的用的都帮着收拾完,冉老太挽袖子亲自动手,竟是要真的置办酒席了。
那肉下了锅,烧成菜,可就不能留到第二天做酒席了。
“今儿个置办酒席。”冉老太乐呵呵道,“都来帮着忙活忙活……”
“婶,今儿个置办酒席,这是要干什么?有什么大事是咱们的都不知道的?”就有人问。
冉老太含含糊糊的不肯解释,一个劲的低头忙活。
旁人一看,这竟是真的要置办酒席,那得干净帮忙啊。
*
颜爻卿和李大等人进村的时候,冉家就还在忙活,而且跟颜爻卿一样,并不知道冉家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冉家村另外一边,吹吹打打的声响也是刚刚进村,不过距离冉家近,听着就跟在冉家吹吹打打似的。
“去看看。”颜爻卿道。
“老五。”黄四郎伸手抓颜爻卿的手,使劲攥了攥,“可别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会。”颜爻卿刚想说世上就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忽然想起来他现在其实就算是不干净的东西,毕竟他上辈子并不在这里,且这里其实也十分蹊跷,毕竟这里的人都跟一本书有联系。
颜爻卿瞬间改口,“咱们俩一块儿。”
“好。 ”黄四郎瞬间放松了。
颜爻卿冲着黄四郎使眼色,叫他去跟李大说一声,两个人单独去前面看看。
李大好面子,觉得叫两个人去,而他留在后面似乎是有点没面子,就板着脸不点头,也不说别的法子,含含糊糊的。
“我俩对这里熟,各位差爷人生地不熟的,哪能叫你们去冒险。”黄四郎就道,“你们且在这里稍微歇息片刻,我跟老五就去看一眼,不多时也就回来了。”
话这么说就好听多了,李大脸色瞬间缓和,点了头。
黄四郎赶忙拉着颜爻卿上前,拐过一个胡同,再穿过一个胡同,前面顿时豁然开朗。
“这是……”饶是颜爻卿以为自己见多识广,以为自己比黄四郎见识多,也着实吓了一跳。
眼前拍着长长的队伍,最前面的人拎着两个红灯笼,火红火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黑了的缘故,颜爻卿总觉得那灯笼诡异的紧。后面是两排吹唢呐的汉子,一个个腮帮子鼓起来,正吹的起劲呢。
可颜爻卿明明看到他们眼中也都有些迷茫,甚至是还有些微的恐惧。
再后面是一顶轿子,看那轿夫吃力的样子,能看出来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轿子旁边还有一匹高头大马,脑门上帮着大红绸布撺的花,因为天黑的缘故,看上去有些发黑,并不如白日里看那么好看。
“这是咋回事?”颜爻卿吓了一跳。
要不是能确定这些人都是活人,他都要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了。
黄四郎知道的多一些,他低声道:“是定亲队伍。”
“咋定亲还有这么大的阵仗?”颜爻卿还没听说过呢。
“恩。”黄四郎因为把自个儿的秘密都跟颜爻卿说了,这会子也不藏着掖着,而是低声解释,“咱们村里头的人家定亲都没有那么多讲究,一般也就是凑到一块儿吃顿饭也就成了。但若是到了一些 ……大户人家,或者是十分讲究礼数的人家,不但要有三媒六聘,还得置办定亲宴。明媒正娶的哥儿、姐儿,就得办定亲宴,按照规矩一步一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