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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来行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当时围攻九天,有可能就是妖兽们想要复活巫藤虫。那,巫藤虫的心该不会埋在……”
    钝水点头。
    众人朝宋府望去。
    权无用又问:“师兄,我们北海也有,这里东湖也有,这天下,是不是将有大祸……?”
    虞药坚定地摇头:“不是,这里是三年前发难的。照这个说法,当年并没能够复活巫藤虫,况且三年前……”
    虞药没有说完,三年前正是权清风死的时候。
    权无用凑过来:“师兄的意思是?”
    虞药又按着下巴:“我觉得,东湖的事,只是为北海今日之事做的一场预演。”
    众人看着他。
    虞药继续:“三年前,有人蠢蠢欲动,想复活上古巨兽,屠戮四野。当年的来犯明显手法更仓促,小妖探路不过一月有余,期间不过是些普通妖兽。因为一些原因,当时的计划没能成功。到了今日北海,探路数月,妖兽层次渐高,北海内降妖和一些人也蠢蠢欲动,必有与其同谋之人,待时机成熟,里应外合。”
    采微问道:“如何知道是计划?”
    “我们收到过警告信。”虞药啧了一声,“问题是,为什么会选这里……?”
    “阵眼。”
    一直没说话的铃星,突然开了口。
    “你要的地缚绞杀阵,本就是凶阵,以凶兽杀凶兽,召唤的阵眼,一定都是有埋上古巨兽的地方。”铃星转头看虞药,“所以我知道这里有。”
    虞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钝水:“那这么说,莲花亭埋了……”
    采微合掌颔首:“大战之时,死在此地的上古巨兽确有。有些已循古法,彻底消灭,有些还存残魂。莲花亭埋的是……”
    采微看了眼钝水,得到了他的许可,便继续:“巫藤虫的心。”
    燕来行皱眉:“这不对啊,那为何攻宋府呢?”
    钝水合上眼,慢慢道:“巫藤虫,有两颗心。”
    第22章 双双闯关
    街边敲了一声锣,宋九哥拜道:“时辰到了。”
    虞药起身,接过了他手中的饭菜:“你们就不要进去了,交给我们吧。”
    “这……”宋九哥转看钝水,后者点了点头。
    正是夕阳西下,整条街染成红黄,像熟透了的杏砸满了墙。这条街上最大的门户便是宋府,独居一侧,另一侧就是些散落府邸,给宋家近人,偶尔夹着几间小商铺,如今也全关了。整条街萧索异常,乌鸦停在宋府匾沿上,明明春深,从宋府伸出的树枝憔悴得尽,零落的几片树叶也布满虫斑,枯黄发灰。
    而除去这条街的东巷镇,正是上饭时刻,家家户户升起炊烟,满城袅袅,集市商贩们掀开琳琅满目的小吃抽屉,升起的烟罩住了初月,又在接二连三地点上的花灯下散去;茶馆餐楼挂上了牌,水道靠船行客相携上岸,朝酒楼去,朝花苑去,朝热闹去。
    醉仙楼的琵琶,动了第一弦,拨了第一声响。
    这边,虞药一行人,站在宋府门口,用宋九哥的钥匙,打开了门上挂的大锁。
    门甚重,一边竟要一练家子使内功方动。
    两扇门推开,一股阴郁之气扑面而来。这不是冰冷,而是一种湿意浓重的凉气,攀上了后颈,攀上了耳边。
    众人皆是一愣。
    尤其铃星。
    众人迈步进院,准备去往大堂寻宋老太君。
    虞药正抬脚,却被铃星拽住了手臂,铃星十分严肃:“这里不止一种煞。”
    虞药却准确地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种?”
    他们再转头,虞药连脚都还没落下,再看前面哪还是宋家庭院,分明是一场喜宴现场。宾客众多,觥筹交错,吹号打鼓,好不热闹。
    虞药一头雾水,问铃星:“怎么回事?”
    铃星摇头:“大意了。”
    虞药瞪圆了眼:“什么情况?”
    还未等及铃星回答,就有一美妇人上前来拉住了虞药的手,亲昵地挽住他,用手帕拭泪,情意绵绵:“妹妹今日一嫁,不知何时才能回家呀……”
    虞药:“???”
    他再低头看自己,身着红袍喜嫁。他看铃星,俨然一副新郎官打扮。
    顾不得许多,虞药一把拽住铃星的领子,暴戾之气实在压不住:“臭小子,你没完了是吧?少给我打马虎,三句话解释清楚,这是什么东西?谁干的?”
    虞药刚上手,就被旁边的人拉了下来,纷纷劝起架来,说些什么夫妻和睦的话。
    铃星一把拉过虞药,凑近讲:“先敬酒,去个没人的地方说。”
    虞药挣开他,白了他一眼,接过了旁边侍从端着的酒,递给铃星一杯,就一仰头豪迈地喝干了自己的杯子。
    旁边的人又起哄:“交杯酒!”“夫妻对酒!”
    铃星倒是很听话,伸手就要跟虞药交杯,被虞药推开,虞药看着周边的各位,脸色不善:“差不多得了啊!”
    出乎他意料,这些人像是顿住了一般,整场突然安静了下来,静得诡异。
    虞药看这情况,有点拿不准了,他问铃星:“他们没事吧?”
    铃星摇头:“我们在别人的执念里,你得照路走。”
    “什么?”虞药不解。
    刚才安静的人群动了,他们的脸变得低沉起来,每个都像经历了灭顶之灾,各自颤抖起来,有些哭着,念着什么“没有了,没有了……”的话。人群拥挤着,互相抵着头,哭泣着。一个女人开始拉扯自己的头发,用力地揪着,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声撕裂之后拽下了一大片,连皮带肉血淋淋,又随手扔在地上,继续拉扯,念着什么“没有了,没有了……”一个男人疯狂地撞着墙,撞得鲜血满头仍不停止,越撞他的头便越向后移,在最后一撞时,他的头咔嚓一下断掉,只连着点皮挂在背上,晃悠了一会儿,便咚得一声砸在地上,滚去了远处。另一个女人用指甲划着自己的脸,痛苦地尖叫,她划下来的血肉成条成丝儿,落在地上,被一个爬来的男人捡起来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