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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生下了他,但既没有抚养他,也没有给予教育跟指导,跟谈不上倾注关爱,这种没有感情的关系,除了血缘上的“母子”二字以外,看不出任何带有色彩的部分。
“可是她把席尔瓦送给你,还给你寄信。”何塞大概能知道弗林特在想什么,“这两样东西是不是代表着她想确保随时可以跟你联络?你在她心目中是不同的。”
也许是听到被何塞称为“东西”,席尔瓦不开心地叨了何塞一口,但何塞躲得快。
“所以你妈妈在信上写了什么?”
“她要我去桑格塔跟她会合,但没有说明原因。”
“桑格塔。”何塞今天终于体会到了说什么来什么的“快感”,“等等,她是单独跟你联络的?”
“对,席尔瓦是我自己的鹰,它送来的信不会经过家族。”
弗林特与何塞对视一眼,想到了一起。
为什么贝利亚要瞒着家族把弗林特叫去?这会不会跟她一直暗中调查的那些事有关?
然而这其中依然有着不可规避的问题,如今弗林特的处境今非昔比,不是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必须听从家族接下来的安排。
米迦尔抱着一袋橘子进门的时候,看到何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抄起猎人面具给弗林特扣上,然后恢复他没进门之前若有所思的神色,跟弗林特对着一张信纸发呆。
“哇,怎么有只鸟。”米迦尔环顾四周,没发现少什么东西,只多了何塞怀里银颈褐身的猎鹰。
“它叫席尔瓦。”
“白银吗,好名字,要说在诺兰,白银级可是我们那里最高级别的法师称号。”可米迦尔总觉着这只鹰在用鄙夷的眼神看他,是错觉吗。
何塞抬头看看学者抱着的橘子,视线上移瞅瞅对方的脑袋瓜,破罐破摔地说道:“米迦尔,我需要来自学术殿堂的你的智慧。”
“什么?”
“你知道该怎么大变活人吗。”
“……啊?”
弗林特默默做出一个单手捂脸的动作。
何塞尴尬了,然后换了一种说法,“我和弗林特准备离开帕托去某个地方,可现在他时刻被监视,根本没有办法脱身,而且我们也不能跟猎人硬碰硬,有没有那种可以让博纳塞拉无视弗林特,又可以让我们嗖——地一下到达目的地的魔法?”
“没有。”学者斩钉截铁的回答速度超乎想象。
这回捂脸的换成了何塞。
“博纳塞拉的魔法抗性是我见过的人种里最恐怖的了,一般的惑幻魔法根本不起作用,但你说的超远距离传送,那里可以做到。”米迦尔指指地下,何塞知道他指的是晶脉节点中的传送法阵,可如今他们是否能安然无恙到达那里是一回事,不解决猎人的监视问题,让弗林特被当成“失踪恐似脱离家族”处理是另外一回事,这麻烦可就大了。
不同于何塞跟弗林特的当局者迷,来自诺兰的学者显然在认真地帮他们出谋划策,表现出十足的专业性,“你们要去的地方跟这封信有关?”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米迦尔借来信件,仔细阅读,“哇这个字真好看,咳咳不对,跑题了。嗯……要不要在信上做文章?”
“什么意思?”
“就是把弗林特收到信的事上报给家族,并且谎称这上面的信息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然后编一些以假乱真的暗号密文什么的,把博纳塞拉的注意力引到别处,但他们为了知道更多就不得不把弗林特真的派过去,等到那时候——哼哼,不就名正言顺了嘛,厄,何塞你那是什么表情。”
何塞张大嘴巴,“没想到米迦尔竟然是这么靠谱的一个人……”
“噫,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不对,我们确实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
米迦尔无奈地白了何塞一眼,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信上,来回来去看了几遍后,他的眉头从越皱越紧到表情恍然大悟,最终脸色大变——
“这、这是……!”
“弗林特妈妈的字很好看,你刚刚说过了。”何塞以为米迦尔还要感叹这个。
“不,不是!这封信上的密文……!”
“嗯嗯,就靠你帮我们编出真的密文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真的有!真的!这封信,有第二层意思!”米迦尔举起信纸,差点把它怼在弗林特脸上,“尼农密文!天呐,我没想到真的有现代人在用这种密文!”
“尼农密文是什么。”
米迦尔根本没时间回答何塞,他一脸雀跃地埋头于解开密文,把何塞跟弗林特彻底晾在了一边。
尼农密文,在弗林特的解释下,何塞得知这是种非常古老的编写隐藏信息的方法,老到已经失传,就连弗林特也仅限于知道名字。
又一种失落的知识,可在某种程度上却对密督因人来说是绝佳的隐蔽手段。
贝利亚·博纳塞拉给自己的儿子寄来的信件,表面上只是个幌子,真正重要的是其中隐藏的内容。
“如果不是米迦尔看到,我就错过她留下的信息了。”
“应该这么想,我们要庆幸自己身边有米迦尔这个外乡人,幸运地没有错过。”
天色已晚,何塞甩掉身上的被褥,拉着弗林特的手摇摇晃晃,“乐观一点,我会保佑你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