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海刚离开星河。
    魔域的这一片地区，他们以前也来过。
    和仙域那边差不多，除了没有类似的星河城之外，只有零星散仙猫在附近修炼，一般民众是不存在的。
    毕竟狂暴的星河会时不时往外抛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一点实力，搞不好就要被砸死。
    魔域对他们一家来说，只是一个略微有点特殊的旅游目的地而已，完全不赶时间。
    就算赶时间，也不知道往哪里赶。他们根本就没有魔域的星图。
    乱飞就对了。
    时间长了，倒是让胡青察觉出一点不对来：“这里的魔气怎么那么多？”
    “嗯？”席子默被问得一愣，“魔域里魔气多不正常吗？”
    “不一样。这种魔气可不是自然界产生的，而是修士通过修炼，用灵气转化的来的。”他刚开始也没注意到这一点，“就算魔修去把那些有人居住的地方的灵脉，统统转化为魔气，整个虚空也不至于全都是魔气。”
    哪怕修士们体质强悍，可以在许多星球上生存，但是虚空之中，无法让人踏足的星球，比例远远高于可供居住的星球。
    让一个星球充满魔气很简单，但是想让一片虚空布满魔气，胡青都有点不敢想象。
    虚空实在是太大了。
    所谓的仙域和魔域，并不是把虚空一分为二，都不过是虚空的一部分而已。
    仙域能用界门把魔域和自己分割开来，但可没办法把魔域圈起来。
    就算有什么手段，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某一个区域的魔气浓度，或者是转化特定区域的灵气，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逐步被周围虚空中的灵气给稀释掉才对。
    被他这么一说，席子默也赞同道：“对哦。就算魔气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把星河里都是魔气。”
    上次他们过来的时候，还找到了星河大鱼产卵孵化的大湖。星河大鱼的鱼苗，还把魔气作为养分来吸收。
    关键是星河可以视作一条极其庞大的灵脉，想要转化这么一条灵脉，得是什么手段？
    连空间都能撕碎的能量，能被魔气浸染？
    席子默瞬间就忘记了炼废珠坯的挫败感：“我们去查查看？”
    “不要！”胡青毫不犹豫地拒绝，“魔气那么臭，我才不要去查呢。”
    要不是有树海，他可以制造出一个完全隔绝“臭气”的空间，才不会提议来魔域。
    来也只是为了完善一下星图，抓几条星河大鱼，说不定顺便能抓两个魔胎，给小崽子当储备粮。
    其它的就没了。
    席子默的魔胎珠子那么管用属于意外之喜，也只是让旅途质量变得更高而已。这和去查这个魔气那个魔气的，完全没有关系。
    “噫！”席子默抬手把晃晃悠悠的小葫芦拽下来，捏了捏，“你不好奇这些魔气的来源吗？”
    “……”小葫芦安详地躺在席子默的掌心，还用叶子盖在自己的肚皮上。
    “说不定是什么特别厉害的阵法。”
    葫芦叶子长大了一点，把自己的脑袋一起盖上，摆明了不听。
    “也许是很厉害仙……”按照胡青日常鄙视“小仙人”的态度，仙器显然不够厉害，“神器！”
    这一回小葫芦没有保持沉默，一须须踢开叶子：“屁的神器。咱们修道的没有神，只有圣！你是不是被仙域隔壁那群修佛的搞傻了？”
    世人经常神仙神仙这么称呼，然而修道里没有从来没有成神一说。
    神是什么？
    神，是一种修信仰的方式。任何接受他人虔诚信仰的存在，都能算作是一位神。
    也因为如此，所以神之间的实力差距非常巨大。他们之间的实力也取决于自身信徒的多寡和能力。
    然而修信仰只能作为一种辅助手段，特别是作为万不得已的后手，是非常有效且好用的。
    哪怕神明湮灭，如果有信徒继续信奉，在漫长的岁月过后，很有可能复生。
    像是胡青刚才所说的佛修，被他们信奉的佛祖，几乎已经能够算作不死不灭。
    然而佛祖有几个呢？
    佛祖只有一个！
    走这一条路，成就的只会是创立者，也只有创立者。
    当然，修信仰会有诸多好处。譬如对资质不是如何挑剔，实力也能够从信仰的神明那里借用。甚至像佛修那种势力特别巨大的，还能够被接引去所谓佛国，省却了渡劫这一遭。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席子默那样，把渡劫当做难得的好机会来淬炼自身。
    绝大多数的修士，渡劫都是十不存一，极为危险。
    可是这一切和席子默有关系吗？
    席子默需要这些所谓的好处吗？
    席子默的资质足够好，吃饭喝水都在增长修为。更为难得的是，气运是胡青从未见过的好，连天道爸爸都会直接给他回应。这样的人修个毛线的神！
    “嗨呀。领会精神就好，这么计较干嘛？”席子默不以为意，戳戳他肚皮，“那你到底去不去？这么干的人，应该比你厉害吧？”
    小葫芦嘛，必须进行适当的打击教育。
    免得他成天怼天怼地，各种骄傲放纵。
    胡青又重新把叶子盖上：“不可能。我最厉害，没有人比我更厉害。”
    太一都被他给干掉了，这一界里还能有多少老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