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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牧远歌一跃而去,率先落到他身边,却灼剑指地面震慑住了地下的异植,可无论怎么拽,胥礼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根本拽不动。
“有东西?”牧远歌用剑分开地面,又去摸胥礼的脚,以为是有什么东西缠绕住了他的腿,以至于动弹不得。
胥礼被他摸得呼吸不稳,回道:“没有。”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见外。”牧远歌再心大也觉得过分了,他不就问了句什么话来着,胥礼到底理解成啥意思了,至于跟他见外到现在。
胥礼只是朝着那石人跪着而已,牧远歌靠近胥礼便感觉到一股极其强烈的威压,远胜过他感受到的,和胥礼凑得越近,五脏肺腑像被碾压了般,张口仿佛就能吐出血来的难受。
这股威压来自于那道石人。
“不对啊,师父怎么就对你差别对待,他认不出你是他的好徒弟了么……”
牧远歌看向那个威严的玉石道人,又看向跪地不起的胥礼,想到那块先在他手中又被师父弄过去的白玉石。
猛然间,有个难以置信的猜测铺天盖地般席卷了整个脑海,让他仅有的理智摇摇欲坠。
该不会。
不会吧。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他想错了。
牧远歌记得这枚玉石是他从棺材里醒来的时候,含在舌下的。
而现在裂了的石人像从天而降,一剑斩日月般,气势长虹,将那枚玉石收回了胸腔。
他被白光扫过,并没有异常,还能站着,而胥礼却膝盖着地拔都拔不起来……
在场的元老们却半点讶异都没有,板着脸转过视线,摇头不语。别人有疑惑,他们也不说为什么,反正祖师爷是来救场的……
牧远歌说不出话来了。
劈开了长生剑宗祖师爷石人像的人,是胥礼吗。
他之所以会活过来,并非是境界突破,而是胥礼取出祖师爷体内的某样东西,跟他陪葬了?
傅琢所谓的天降雷霆才让祖师爷的石人像裂开,“天降雷霆”是胥礼干的么。
胥礼,胥礼居然把师父给劈了……
牧远歌震惊得像是头一天认识胥礼,喃喃道:“师、师兄……”
胥礼如梦初醒,脖子僵硬地缓缓抬头,眉眼却很温柔:“嗯?”
牧远歌顿时头脑空白,他能说什么,你劈了师父,却是为了救我,不禁头皮发麻。
胥礼道:“你若怪我对师父不敬,我无言以对,确实是我不敬在先。”
“大逆不道,你这是大逆不道……”牧远歌道。
胥礼神色平静,就像在说“那又如何”。就是死不悔改得叫人牙痒痒,牧远歌握紧拳头,不知道心底的那种痒从何而来,又该如何缓解,就恨不得……按着他的肩膀摇晃,你是谁,你是最循规蹈矩、最符合长生剑宗变态宗规的宗主,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白玉石人像兀自发光,那裂纹终于在白光的滋养,渐渐消失无踪,恢复质朴光洁的模样。
据传这是祖师爷坐化后的石像,封印着祖师爷的一击剑招,乃是长生剑宗瑰宝中的瑰宝,而现在它就落在这里,一剑之后,化作凡物失去了神奇之力。
石人像的一剑之威惊艳了一时,好在给他们指明了出路,牧远歌和胥礼在上空开路,那个被洞穿的窟窿很快就要被其他异植编制的巨网给堵住,而牧远歌等人要做的就是清理出出口来。
他们好不容易来到地面之上,依旧处在森林中,抬头不见月,辨不清方向,岛屿上的异植实在太多,好像每一根都有摧枯拉朽般的奇异战力,很快又像潮水般涌了过来。
附着在人体上,钻入体内,它们吸食了活人血肉又能再生,简直没完没了。
短短不过三日,大陆上的最强战力大队伍劳累过度,战力大损,剩下不到半数的队伍已是疲乏不堪。
可想而知这些疯魔似的异植若是横渡海域,去到人类赖以生存的地方,会打破昔日太平,将之化为废土。
“出来就好,先出去找到船,待天亮以后,放把火烧了这里……”
“啊!!”
就在这时,晏伏发出一声惨叫,原本被他操控的异植趁它不备,突然反水,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将一位承天府同伴吸食成枯骨!
“大斩使您能不能看准点!”死者的兄弟一怒之下顿时拿剑砍向晏伏,晏伏本来疲惫,没躲开这攻击,鲜血顿时就像不要钱似的向外流淌。
而让人惊悚的是,那些原本被他操控的大量异植,竟然大量吸食晏伏的鲜血!
“这里的异植是变种了么,怎么连主人的血肉也吸食。”
“异植控制得比较费力,虽然也在帮我开路,但没有以前用的好使……”晏伏倍感奇怪。
牧远歌突然脑弦一紧,脸色铁青,只见那吸食了晏伏鲜血的黑藤晃晃悠悠想上升,尖端朝着晏伏所在的方向移动,还没靠近他的脖颈,牧远歌猛地挥剑,砍向那黑藤:“全都小心!掌控这些东西的另有其人!”
却灼剑的火焰笼罩黑藤的瞬间,仿佛婴儿尖声哭嚎的声音刺入众人脑海,让人头皮发麻。
而受了伤的黑藤主体猛地上涌,朝着牧远歌冲杀而至。
“晏伏!你干什么!”
“我掌控不了它,难道是我控制的异植数量太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