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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胥说话的声音一点也不温柔,很低沉也很危险,白笙吓的打颤。
白笙当然知道,除了这个他还知道,容胥性情独断,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让他改变心意,这十日里白笙哭过求过,打过咬过,他前日甚至都强忍着害怕打过容胥一耳光,可是一点儿用也没有,容胥不仅没有放过他,反而比以往都更有兴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消散......
白笙闭了闭眼,随着燕窝粥送到嘴边,闻着往日最爱吃的这些膳食,一阵熟悉的恶心眩晕感再次袭来,嗓子里也涌上来一阵甜......
其实他不是故意不吃饭,白笙心里虽然难受,吃的比以前少些是有的,但他也不至于真多要绝食饿死在这儿,容胥能帮他们狐狸一族活下去,若不是真的吃不下,即使容胥让他失望难过了,白笙也不会拿着全族的性命安危去跟容胥拗。
白笙也想吃东西,可脑袋晕的越来越频繁,尤其是今日,只要醒过来,脑子就会很晕,嗓子时不时涌上来一股恶心感,白笙即使胃里再饿,也顷刻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了,他不是不吃,他只是怕吃了以后又吐出来,容胥可能只怕会比现在更生气。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最近才出现的,自前段时间几次的头晕,尤其是在除夕那次晕倒以后,白笙就不像以前那样爱跳爱闹了,他越来越容易感到疲倦了,时常要犯困,他自己也隐约有些发现了,所以他也不爱乱跑了,没事就会找个地方坐下来歇一歇,那几日出去看灯时,白笙的感觉就更明显了,他就连爬上主殿前的那几阶楼梯,都累的要牵着容胥的手才能上去。
白笙想,先前他还能和两个小太监打架抢小玉牌,如果这件事换到现在,他恐怕连想追上那两个人也很难了。
他原本想跟容胥说的,容胥不只是他在这里最信任的人,也是他心里最厉害的人,无论遇到了什么事,白笙首先能想到的都是去找容胥,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那个对他好的容胥就变了,变成了一个人白笙不认识的人......
白笙很委屈也很迷茫,那个一直以来都对他好的到底容胥去哪儿了?白笙很想他,白笙每天只要醒着就会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那个对他好的容胥不见了?
可白笙想不出,他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原因......
白笙咬着下唇,忍着眼睛里冒出来的酸意,抬起胳膊胡乱抹了抹脸,张开嘴,死死压着那股涌上来的恶心感,努力的要把嘴里的粥咽下去,结果刚要吞下嗓子里去,胃里返上来的那股力就推着还没咽下去的粥吐了出来......
白笙惊慌的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容胥几乎是下意识丢下了碗,一点也不在意白笙吐在身上那些污秽的粥水,揽着白笙抱进了怀里。
他一边叫人传太医,一边抱起白笙往榻上快步走过去,他低声叫了几声白笙,抬手想去摸白笙的脸,抬起来的那只手却在看见白笙的面容时忽然顿住。
容胥瞳孔紧缩,嗓音中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白笙吐出来的不只那口粥。
还有滚烫的鲜血。
第28章 白笙
白笙已经昏睡了快一天一夜, 除了还有微弱的呼吸脉搏尚存, 其他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宫中的御医从除夕到现在,每日的平安脉从没断过, 却从来都诊断不出缘由,御医们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每日进平清宫都战战兢兢,直到白笙最后一次晕倒, 御医们心中最担心的那种情况, 终于还是出现了......
几乎只是一夕之间的事,白笙身子突然严重衰弱,心肺脏器皆不明原因的受到了极为可怕的损伤, 脉象诊出来,就连这些行医多年的御医也忍不住惊骇,白笙看起来这样年轻康健的身子, 脉象竟比行将就木的老人还差。
几乎已是强弩之末, 随时都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这样的脉象,御医们根本完全束手无策, 若是放在其他人头上, 太医们早会告诉家人准备后事了, 可这里是平清宫, 如果这么跟容胥说, 估计他们的后事还会赶在白笙前边办, 所以即使御医们几乎都是抱着随时都可能死在这儿的心, 却也没人敢把这样的话说出来......
还没等他们犹豫出结果, 沉默许久的容胥忽然将殿内的人全赶了出去。
容胥关门在寝殿里待了一整天,等容胥再次从寝殿出来,守在殿外的宫人太医见了他的样子,全都吓的睁大了眼睛,有几个都惊的脚下差点没站住,还有一个年纪小的到底没忍住惊叫出了声。
容胥面无表情,随手拔了身边侍卫丹剑掷过去,小太监这次连叫也没来得及叫,就被那把剑贯穿胸口,然后直直的钉到了殿前到立柱上,胸前的血淅淅沥沥流了一地,染红了殿前的一片石阶。
主殿门口一时静的连空气都凝住了,太医宫人们再也没功夫管其他,皆惊慌的低下头,颤抖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连呼吸声都不敢有。
容胥半句话没说,朝殿外的御医们招了下手,太医们个个抖成了筛子,吓的魂不守色,却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容胥进殿诊脉。
待搭上白笙的脉搏,几个太医才暂时忘了害怕,惊讶的一齐都愣住了。
因为就在前两日都还虚弱的连脉搏都快探不到的白笙,今天竟奇迹般的恢复了大半,若不是已经是在这里守的第三天,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个脉象和先前诊的竟然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