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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
这么说,怎么感觉自己是十分负心的人了。
慕卿便不解的说
“既然殿下不是要赶我走,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宫内呢?”
谢瑾耸了耸肩,说
“为了你,殿下受伤,又名誉有损——虽然太子天生骄纵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这次是头一次惹出人命,所以提起来你的时候,只这两项,或者说,只你敢刺伤殿下这一项,已经足够叫太后震怒了,立刻要你的命,若不是太子殿下执意要求,并且因为你那把匕首与故人有关——你现在,只怕要在牢里呢,所以暂时入宫去不要想了,你且在我府中,过几天殿下哄的太后老祖宗高兴,再来搬出宫来到了太子府,你仍跟着回去就是了。”
慕卿坐在凳子上,一时之间庆幸有之,惭愧兼之,后悔愈之,多方交汇,竟难以言语,最后只能够说
“多谢你。”
谢瑾便微微一笑,说道
“何必谢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没有太子殿下在前面顶着,谁敢承受太后的怒火呢。”
慕卿一阵心虚,又沉默不语。
第62章 转转反侧
即是殿下说叫慕卿暂且住在谢瑾的家中, 慕卿便也听从, 只等着什么时候可以去见殿下。
然而慕卿并未等到太子殿下的诏令,便先跟着谢瑾往学宫去了,说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学不学东西倒也没有什么所谓,殿下对他并无什么要求,只是透透气, 多见些人,不必总是闷在一处,也无什么人说话,依照他如今的心性,倘若只困其中,生出魔障,却又不好。
谢瑾询问慕卿的意见,慕卿无可无不可, 既然是殿下的建议, 谢瑾也说这是好的选择, 他也答应就是,于是一路往那学宫行去,便总觉得有些怅然,想起来几月之前母亲还说以后将要来学宫教学,然而现在母亲无法前来,却换作自己过来求学了,却又是世事难料。
慕卿与母亲见面的时候, 便见母亲好似一夜白头,容颜憔悴,与他相顾无言,还没有开口说话,便落下泪珠,又问他当夜情形,难免神伤,慕卿有心要照顾慕卿,然而母亲却摆了摆手,说纵然舍不得责怪慕卿,然而见到他却又难免痛苦,又自责当夜倘若没有回宫去,或许小妹也不会丢了。
慕卿午夜惊醒,也常常后悔当日没有多看一眼,他与母亲怀有同样的自责,母亲却比他更加哀伤,心中再无任何的想法,只想要出家为尼,为小妹与父亲祈福。
慕卿见母亲这样万念俱灰的表现,生怕她寻短见,便说要跟着她一道,但是母亲并不需要他来照顾,又说况男儿七尺之躯,将来该有所作为,不能够将时光耗费在自己的身上。
慕卿心有内疚,又总是自责,然而母亲说出这样的话,竟然叫他也没有办法来反驳,只是心中却想着,每隔几日便去山上的院落寻找母亲。
但是真正实行起来,却又不是那样容易,寺院之中的人并不为母亲剃发出家,因为她并非六根清净,为所求来,非是出家之人,然而母亲心中难以维系其余的思想,于是便在山中寺庙的斋院住下,每日跟着念经,也算一种修行,跟着她一起去的有一个小姑娘,原是谢瑾父亲的一任小妾所生,与小妹差不多大的年纪,后来这小妾死了,又许多波折,如今跟着母亲身边学艺,认坐义女,也算一种慰藉。
谢瑾与慕卿将她们送到山上的禅院,又和寺院中的方丈说了一些话,及至下山的时候,慕卿心思开阔不少,谢瑾也不由得叹道
“未曾想,如今你我也算是兄弟了。”
慕卿听到谢瑾说出这样的话,便立刻摆手说道
“公子名门世家,怎么能够和我称兄道弟。”
谢瑾回头看了他一眼,苦笑道
“这是什么话,称兄道弟又有什么敢不敢的呢,我见你便觉得亲切,这些时日下来,便更加明白太子殿下为何青睐与你,和你相处,好似如沐春风,然而和同源而出的兄弟姊妹相处,有时候却如隔了重山一般,都说龙生九子各有所好,换作世间人家,也是亲生儿女各有所图,隔阂重重啊。”
慕卿听谢瑾说出这样分外感慨的话,竟有几分吐露衷肠的真心,侧目见这位小侯爷在京城人称天造之才,风光无限,然而一府所出,那位小姑娘却人人可欺,谢瑾也算是周到体贴的少爷,待人接物皆是十分谦和,但是和这小妾生的小妹,竟然不如和慕卿的关系亲近了。
心中想着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侯府这样的名门世家,只怕更有许多难以言喻的关系吧,慕卿心中这样想着,便只倾听谢瑾说话,自己却并不发表什么看法,谢瑾是及其聪慧天才的人,和慕卿说这些话也是一时感慨,并不是真的叫慕卿对他家门的事情说些什么,只这样安静的倾听,便足够了。
某种程度来说,也算的上是不谋而合了。
惊蛰之时,桃花已经开满枝头,宜开府宴客。
慕卿依照太子的消息,在学宫已经入学多日,这一日慕卿跟着谢瑾回到府中,吃过晚饭,在院子里闲谈的时候,谢瑾便说
“明日不必去学宫,带你去太子府。”
慕卿平常听跟着谢瑾的那个小厮说话,言语之间,也听说太子府立春便正式开府,太子殿下从宫内迁出,必然是十分热闹的情况。
慕卿心生向往,只是因为太子没有召见,他也不敢多叨扰别人所以日常只装作不知,如今谢瑾主动提起来,他便很是高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