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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威势凶猛,亦无破绽可寻,被剑气笼罩的陶臻眼下避无可避。然这危机时刻,陶臻却出人意料的弃剑相向,只见他插剑入地,双掌翻出举过头顶,在这万钧剑气罩下的一瞬,将手势换做云手,缓慢相错交替,聚力成网,竟是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用绵绵不化的掌力托住了这泰山压顶之势!
寇言真登时色变,却未撤回招式,反而又强推内力,欲破开这张绵密的网。而此时,陶臻掌风一振,足下猛然发力,手中那张柔软的网又顿时化作惊涛骇浪,冲天而去,撞在寇言真密不透风的剑气之上,迸发出一声惊天呼啸,骤然将这刚猛剑气一口吞没。
寇言真被陶臻这出神入化的掌力所震,五脏六腑皆感一阵剧痛,从高空猝然坠落,摔在地上呕出一滩殷红鲜血。而陶臻自身亦被这突然爆发的内力伤了肺腑,双膝猛然一沉,跪在地上喷出一口浓稠血雾,捂着胸口痛苦地喘息。
方才惊天动地的一击,让寇言真失了手中剑,他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被掌风划破的血口依旧血流不止。陶臻此时力竭,让他有了可趁之机,寇言真来不及缓上一口气,便以掌为刃,又朝陶臻发起突袭。
当掌风逼至身前,陶臻才倏然抬头,他旋即躺身后仰,顺势斜飞而出,与此同时翻掌迎击,化去扑面而来的阴狠掌力。
寇言真一击不中,又趁势追击,而他见陶臻掌风如火,就知不能硬接其掌势,故而只是祭出阵阵狠厉的掌风连续攻击。陶臻时才受了伤,全身经脉必然受损,而寇言真此际的攻势,便是迫使陶臻将内力催动到极致,从而导致其血气逆行,经脉尽毁。
走火入魔之人,神智不似常人清醒,寇言真自以为能牵制住陶臻,而陶臻却未能使他如意。短短三四回合后,被困在寇言真掌风中的陶臻倏然发起反击,他变换身法鱼跃而出,周围的如幕火光随之一振,竟飞出两束火苗落到他的掌心。
寇言真只道陶臻内力强劲,却未曾想他竟能御火,而就在他惊讶之际,陶臻双掌翻飞,掌中火苗随之而动,似有生命般飞射而来。寇言真骤然回神,广袖翻飞间急退数步,用袖中带起的内力将火苗卷落,但下一瞬,又有数不清的火花从四面八方直袭而来,宛如流星飞溅,天火降世。
面临险境,寇言真从容不迫,他陡然振臂一喝,迸发内力聚成一道横扫四野的罡风。霎时间,风声呼啸,势不可挡,犹如在原地掀起一场汹涌澎湃的惊天海啸,数丈高的巨浪以雷霆之势滚滚而至,将万千璀璨星火全数倾覆,于顷刻间化为乌有。
但汹涌浪潮之中,亦有人逆流而上。
陶臻破空袭来,身如利剑,一身衣袍剧烈抖动,在风中猎猎作响。四周罡风未歇,凛冽的掌风刮破他的面颊,斜飞出几丝血线,而他却毫无痛觉,毅然冲破这道屏障,狠狠一掌拍向寇言真的胸口。
寇言真中掌飞出,胸膛骤然绽出几道血花,他摔落地面,撑起身子咳出几口浓血,其间混着几缕如棉絮般的细碎血肉。而陶臻不给他喘息之机,身影倏然晃动,又出掌向寇言真袭去。
寇言真无路可退,只得出掌相迎,但与陶臻对掌的一瞬,一股灼痛便径直钻入掌心之中,快速地游走过经脉,竟让他的整条手臂骤然麻痹。他神色一惊,在心中暗叫不好,正欲收势撤退,那条手臂却被陶臻死死扣住,挣脱已然来不及。
陶臻掌势陡然变换,屈指成爪,长臂如藤蔓一般缠住寇言真的手臂,随后锁住上臂关节猛力一拽,竟将整条手臂硬生生地扯断。
眼见自己的右臂飞上半空,寇言真面色惨白,登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伤处断口流血不止,而他却来不及止血,抬头又见陶臻飞身袭来。陶臻的攻势迅而猛,寇言真连连后退,狼狈地左躲右闪,仓促间,他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挽出层层剑气,出剑抵抗,予以反击。
寇言真虽是左手用剑,但招式却不乱,而这次,他再不敢与陶臻对掌,只是运用刚劲的剑气削弱他的掌风。可此际的陶臻杀气腾腾,不愿再与之周旋,突然大喝一声,翻掌击碎这恼人的掌风,抓住身前锋利的剑刃,徒手绞在手中。
再是武功绝顶之人,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寇言真随即将内力倾注于剑身之上,亦试图用这精铁绞碎陶臻的手掌。
两股内力暗自较量,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唯有鲜血的腥烈之气在空中飘荡。陶臻的手掌被利刃割破,血水沿着指缝不断流出,溅在地上染红枯草,而寇言真那方也是满头大汗,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如死人。
短暂对峙后,陶臻染血的右手微有颤抖,寇言真以为有了胜算,唇边勾起笑意,又将内力推进一分。可这之后,他却惊见手中剑刃起了变化,那精铁竟在陶臻手中泛起红光,犹如在铁水之中逐渐融化。
寇言真神情大骇,随即便要撤剑,而一股热流却顺着剑刃窜入他的手中,滚烫的温度竟让掌心皮肉与剑柄完全黏合在一起!
钻心的剧痛顿时袭来,寇言真只觉自己的手掌仿佛被浸入高温的铁水之中,数息间,整只手掌皮肉脱落,血肉淋漓,可见白骨。
寇言真万分惊惧,陶臻却在此际猝然出手,猛然擒住这只血淋淋的手腕,贯足力道反手一拧。寇言真这条仅剩的手臂,瞬间在陶臻手中筋骨尽碎,只剩下皮肉拉扯,绵软软地坠下,犹如一条破布迎风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