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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虽然元岳几次制住这个小骗子,甚至故意在他面前施展手段,但这家伙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元岳表露出由衷的敬畏与仰慕。
祝弃嗤笑一声,元岳离开他的身体后,力量重新涌回四肢,他活动着手腕爬起来,先抱起正在迷迷糊糊揉眼睛的满满,接着快步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观察外面。
他倒吸一口气。
集装箱下,乌泱泱聚集了一大群人,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牌子很普通,外形也不出众,但祝弃知道,这辆车的玻璃全是防弹的。
“竟然真的来了……”祝弃脸色难看地嘟囔。正在这时,他感觉一具温热的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他的身躯,将他牢牢困在窗口与坚实的胸膛之间。
“你!”祝弃大怒,拿肩膀去撞元岳的胸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嘘。”元岳在他耳后低低吹了口气,一只手绕到他身前,帮忙托住满满,另一只手则在祝弃唇上轻轻一点,“别出声,有人上来了。”
在祝弃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没有经历过这样古怪的情景。
门外是一帮凶神恶煞的壮汉,他们即将破门而入。而祝弃没有任何武器,没有求援的途径,手里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小胖墩,而且还在被一个只遮挡着重点部位的半裸变态壁咚。
这是在干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只要动作够慢,敌人就看不见我”?
祝弃心中疯狂吐槽,恐惧让他肾上激素狂飙,可是他不敢开口。因为元岳的手指还抵在他的唇上,他可不想一张嘴就舔到另一个男人的指尖。
舌头一定会烂掉的!
如果祝弃是一只猫,此刻他浑身的毛一定已经炸成了刺猬。元岳看得有趣,而且祝弃的嘴巴虽然恶毒,但唇瓣却温暖而柔软,让他心中泛起一圈圈奇异的涟漪。
想入非非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可能只有几秒钟,伴随着大力撞击,简易房的锁头高高飞起,一行人闯入了祝弃的家。
祝弃呼吸一滞,浑身僵硬。就在他缩紧身体等待接下来的拳打脚踢时,却不可置信地听到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话:“人不在!”
人怎么可能不在,这不就在窗边站着呢吗?这边这么大两个人,还有一个小胖墩,难道这些人都集体眼瞎了?!
可神奇的是,那些人涌进来翻箱倒柜,把祝弃的东西丢得乱七八糟,随便地踩在上面,但就是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祝弃等人。
虽然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祝弃联想到元岳的纸鹤,还有他之前说过的“隐术”,隐约猜到几分,连忙捂住满满的嘴,自己也紧紧闭着嘴巴,睁大眼睛看着闯进自己家里的人。
屋内此时犹如台风过境,简单却干净温馨的环境被糟蹋得一塌糊涂。祝弃却来不及心疼,他已经看到,众人向两侧分开,毕恭毕敬地迎入一名大腹便便、笑容和蔼的中年人,正是令他十分忌惮的“李爷”。
“李爷,可能叫这小子听到风声,提前跑了。”一人惶恐道。
“唉,我说过多少遍了,你们要知礼。把人家房子翻成这样,多不懂礼貌。”李爷把玩着腕上的手串,语重心长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来入室抢劫呢。”
那人连忙道:“是是,您教训得对。我这就把这里收拾得跟原先一样——”
“啪!”
李爷旁边的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人给了那人狠狠一个嘴巴,那人的脸颊立时肿胀破皮,嘴角流下一点混合了血丝的口涎。
“收拾什么收拾?待会儿放把火把这里烧了,做的干净一点!”
李爷笑眯眯摆了摆手:“猴子,何必动手呢?你这暴脾气,也需要克制克制。”
“不不不,猴子哥教训得是,谢谢猴子哥教我。”那挨了一巴掌的人捂着面颊,还在一叠声点头哈腰地道谢。
元岳看得目不转睛,满眼惊叹。
猴子又训斥了那人几句,转而对李爷道:“有兄弟看到姓祝的小子跟那人一起去了澡堂,第二天早上他背着那人的行李走了。那块玉一定在他手里,估计正在想办法脱手。我亲自带人去找,一定不会再让这小子溜了。”
李爷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小祝么,是个好孩子,就是有些顽皮。玉不琢不成器,这次找到他,多教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
祝弃猛然打了个冷颤。元岳以为他冷,就更加靠近了一些,身体几乎贴到一起。祝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颤抖却渐渐止住了。
“下个月十二日,我去碧湖山庄拜会袁大师,需要一件拿得出手的礼物。”李爷说,“新到的那批货里,挑几个水灵点的,也一起送去。”
“是。”猴子恭敬道。
两人离开,其他人也鱼贯而出,恭恭敬敬将李爷送进车里,目送轿车远去,几个人骂骂咧咧地重新爬上集装箱,拎着汽油桶进了门。
第11章 狡兔三窟
“你说这李爷也是,姓祝的这个小骗子谁都坑,上供的钱那么少,偏他还护着。不然,早被兄弟们扒层皮!”其中一人啐了一口,大咧咧将汽油桶放在门边,顺手翻起了抽屉,试图再摸出个三瓜两枣的。
另一人闻言,露出不怀好意的暧昧笑容:“你是没见过他以前的样子,长得真是……啧啧,换我我也愿意护着。现在虽然破了相,但那细皮嫩肉的小样,看着就让人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