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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犹豫了一下,确实,江南鱼米之乡,荒废的土地和流民众多,新政策从那里实施无疑是最好的,但是,江南地区的都督早就因为玄商他娘自尽的事和朝廷心生嫌隙了,如若玄商过去,保不准不是放虎归山啊!
江南是重地,这么多年他之所以忍着他们,是因为知道玄商还在京城,他们不会轻举妄动,而他也不会轻易动他们,就这样保持着两相平衡的状态,倒也不错,如果把玄商放过去,他的能力暂且不说,这个平衡是肯定会被打破的。
“父皇,相信儿臣,七弟一定有这个实力的!而且,国难当头,儿臣知道父皇在想什么,这江南都督,到底是一个好汉,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的。”
“让朕想想。”皇帝说完就下朝了。
玄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更加轻蔑不屑,他就知道,皇帝担心的不会是他的能力,而是,他背后的江南都督,想着真是嘲讽,一个做皇帝的,不担心自己的国家,担心的永远是这些子虚乌有,不会发生的事情,不过,也就只能是这样解释,才解释的清楚为什么大宋会变成今天的这个局面,文武百官不作为,皇帝不作为。
最后受苦的,只是百姓罢了。
这一路上,祁枫不说话,玄商也不说话,玄商知道,他生气了。
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说,便也跟着沉默,期盼着他开口质问他,这样,他也好找个地方和他说。
但是,这一路上,祁枫就像不知道朝堂之上的事一样,一回来就呆在书房里面去了。
拿笔准备开始给祁寒写信,其实他从来没有给祁寒写过信,他为什么不写信,祁寒也知道,很多时候,祁寒也希望他不要给他写信,因为能让祁枫动手写信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时候。
写完之后,祁枫眉角跳了一下,爹啊,儿子……尽力了,你就将就着看吧。
“林伯,找个人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祁枫在信封上没有写字,毕竟这信要假多少人手他不知道,他可不想,到处丢脸。
“是送给将军的吗?”
“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玄商看着林伯把信拿走,硬是压着自己想要抢过来看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等待着祁枫的审问。
但是祁枫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越过他就直接走了。
“皇叔!”
祁枫背影一怔,这小崽子是哪里来的勇气喊那么大声音的?他倒是有理了?“何事?”
“皇叔想问什么大可直接问。”
“我能有什么要问的?殿下如今大了,是该为自己好好谋划了。”祁枫淡淡的说,虽然知道玄商不是会去争抢那个位子的人,但是,他还是很生气,他在家里好好呆着不好吗?他是怕这将军府养不起他么?为什么要跑到那吃人的深渊中去搅合?
“我没有!”
“行了,不管你有没有,不必和我说。”祁枫头都没回,正要走出了大门,就被后面一把推在了门上,祁枫的后背猛的撞在了门板上,抬头看玄商,突然一愣,只见玄商红着眼睛,睁着眼睛,就这么看着他,抓着他肩膀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祁枫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
“你……”
祁枫刚开口就被玄商给打断了。
“我说了,我没有!我对那个位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玄商几乎是吼出来的,路过的丫鬟纷纷愣了一下,从来没见过七殿下这么大声的和谁说过话,更不会是她家少爷了,七殿下和少爷说话的时候,永远都是带着笑,说的轻声细语的啊。
所以,这两个人是吵架了?
祁枫脸顿时一冷,捂住了玄商的嘴。“没有就没有,瞎叫唤什么?不知道隔墙有耳?”
“是你自己不相信我!”玄商愤愤的甩开祁枫的手,红着眼睛瞪着他。
祁枫叹了口气,拉着玄商进了书房,然后关上了门。“要哭了?”
“没有!”
“没有就好,其实本来不想问的,但是,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想让我盘问一下你,那么,现在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怎样?”
玄商:“好。”
“太子今天上朝的时候说的事,你想出来的?”
“嗯。”
“为什么会突然想出这样一个方法?”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大宋和殷国,人人皆知必有一战,殷国军队即使在怎么没用,也能在前线耗死我们,所以,这后方要是补给不足,那是必输无疑,我想给将军一个充足的后方。”
“为什么要让太子去说?你自己去说不是更好?”
“我和你说了,我无心那个权贵,更无心为自己谋划。”
“那为什么,这件事你要主动去实行?”
“皇叔是觉得太子那个脓包能够去做这件事?”
听到脓包两个字,祁枫突然笑了出来,这玄商,真的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好像这说话做事的做派是和他越来越像了,难怪祁寒总是说,他把七殿下给带坏了。“也是,太子动动嘴,邀邀功还是可以的,要是让他去做这件事,估计,迟早得玩完。”
“嗯,你还生气吗?”
“呵,我又没生气,我只不过是约了方羽喝酒而已。”祁枫失笑。
“总是出去喝酒,一点正形都没有,难怪夫人要给你娶妻了。”玄商走到桌子边,拿着杯子倒了杯水,放在嘴边,嘴上是一抹淡淡的有点阴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