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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剑刃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一闪而过,凤璃辰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双暗淡的双眸。他心里哀鸣着不要,脱口而出的声音却是小声地呜咽。
他听到了凤一那传过来的闷哼声,抬头的瞬间,他看到了凤一张着嘴,唇边停着笑。
他说,活下去。
凤一死了。
心好像是被人在紧紧地揪着,难以忍受的痛意从心间涌出,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看着君怀,那张冰冷的面容自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没有温柔,没有笑意。
“你恨我,我早应该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怜我抱有痴想,望着你能有一天真真正正地把我放在心上,一点点也好。”低沉的声音仿佛从深渊里传来,不带希望般地决然与空洞。凤璃辰直视着君怀那双冷然的眸子,忽然笑了,“二十年前的你给我的希望,就像是一个虚幻,而我靠着这个虚幻,竟也过了这么多年。”
“我错了,你说的对,我是不该妄想的。”凤璃辰微微苦笑着,那双暗淡的紫眸中却还存在着挥之不去的温柔。
他应该是不伤心的,他不生气,他还能好好地说话,也没有说报仇……君怀在心里冷静地分析着凤璃辰究竟想做什么,却第一次对那双眼睛产生了逃离的想法。
“是,你咎由自取。”君怀猛然站起身,声音迫切,好像急切地在逃避什么。
凤璃辰垂下了双眸,声音无力,“是啊。”
这下,两人都没有说话。君怀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他想,凤璃辰至少会愤怒地揪住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该这么平静地,就好像是一滩死水。
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也不知道当凤璃辰没有如臆想般给他反应,他却在心里感到惋惜是什么原因。
但他不愿意去深究。
沈章始终在一边看着,多少知道两人之间那点端倪。便也收好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换上了一副隐忍的面孔,低笑道:“帝后,哦,不对,现如今是国师大人了,不知当年的承诺,现在可否兑现?”
“随时。”君怀语气有些冷地说道。
沈章笑了笑,惬意的靠一旁的石柱上,“就是他了。”他指着脸色苍白的凤璃辰。
沈章摊开扇子,见君怀不说话,“国师这是想反悔?”说着,他哼笑了一声,“沈某也不算是强人所难吧?当年沈某便说,我要的,自然不是国师放在心尖上的人,国师当日,答应的可是毫不犹豫呢。”
说完,他饶有兴趣地转着自己食指上的玉环,看着君怀,后者皱着眉头看着他,神情里多了几丝戒备与不愿。
真是有趣。
他又问,“还是说,沈某猜错了,这位,是国师大人所喜之人?”
话刚落地,几乎是同时间地,君怀略微激动地反驳了他的话,“自然不是,丞相既然要,拿去便好,又不是什么弥足珍贵之物。”
他说的,好似凤璃辰只是一件廉价的物品,拱手让人再正常不过。只是他声音急切,听在沈章的耳里,却是欲盖弥彰的意味。
沈章笑了好几声,眼里多了几分戏谑的神情。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出去了。
地牢里的烛火跳跃着,映着两人的身影。两张看着同样不凡的面容,似乎都在这一片光里带着颓意。
“你明日便跟他走,作为质人。”君怀说,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几分嘲讽几分不舍。
“好。”凤璃辰应下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便收回了视线,头垂得更低了。他紧紧地咬着唇,最终还是开了口,“怀怀。”
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地牢里显得尤为沉闷,君怀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叫自己,却是第一次,心里不自觉地揪紧了。
而后凤璃辰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
他说,他有身孕了,他求他,给他一碗堕胎药。
凤璃辰要亲手杀死这个孩子。
君怀不知道自己该愤怒该悲伤还是拍手叫好然后如他所愿,他心里一直都很乱,从沈章将这个男人要走开始;他又为这心乱的源头感到不甘,便嗤笑道:“你若不要,自有各种法子除掉他,何必来告诉我,是还希望我同情你怜悯你么?”
凤璃辰艰难地笑了一声,“你说的也是。”
君怀以为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表情更为不屑,他丢了自己的剑鞘,就走了。沈章还在门外等着他,见他出来随即笑脸相迎,“国师大人事情都处理好了?”
看着他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迎合般的笑意让他心生不满,眼中淡漠依旧,“嗯。你随时可以带走。”
话落,他便不带丝毫留恋地走了,凤璃天还在等着他。可君怀哪里知道,此时此刻,凤璃天沉醉于美人怀里,玩得不亦乐乎。
他到了銮殿,已经是人走茶凉的情景。到了他的寝殿,也被告知“帝上吩咐不允任何人打扰。”
站在空荡的庭院中,月光照射在自己身上,他看着自己的影子,突增荒凉。他想,他是不满凤璃天此番作为的,毕竟根基还不稳定。
但换个角度想,紧张布局了这么久,放松一下,也是好的。他便作罢,往国师府方向离去。
途中路过誉鸾殿时,他瞥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停了一小会,眼底的神色颇为幽深。
第77章 对你还是太仁慈
凤璃天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凤璃辰被当做“质人”送给东泽国,君怀与他说这事的时候,表情淡淡的,话里也听不出有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