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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韶只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回复的意思,将信搁下了,转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照常去了广寒殿。
    推门进去的时候,屋内的石刻仍然转动着,散发着舒适的凉气,殿内没有下人在候着。
    闵韶一如既往的走进屋内,刚一抬眸,便蓦地被眼前的画面惊着了,顿时停住脚步。
    到今日为止,温玹已经可以下床了。
    此刻屋内的铜镜前,温玹正光.裸着上身站在那里,将发丝全部拢到身前来,背对着镜子,扭头在照自己的背部。
    他在细数自己身上的伤处,数得很认真。
    雪缎衣衫半褪,露出大片白皙光洁的后背,从闵韶的角度,那片后颈到腰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肌肤在烛光下泛着白皙玉润的色泽,线条清瘦又极具韧性,连蝴蝶骨都生得极其漂亮。
    闵韶喉结微动,走过去,轻咳了声。
    温玹这才转过头来,眼眸微怔的看向他,“啊。”
    “这是干什么,不怕着凉?”闵韶嗓音微沉,伸手将他的衣裳拉起来。
    温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耳根略红了红,自己将衣裳拢好了,“我就是看看伤口。”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很深,看起来会留疤。”
    “放心,不会。”闵韶说着,又拉着温玹回了床上,给他将被子盖好,“你的伤才刚好些,没事还是躺着,不要乱动。”
    “哦……”温玹应了声。
    他静静躺下了,因为受了藤毒影响,他这些日很容易犯困,躺了不久便有些想睡了,却仍坚持着睁着眼睛微倦的看着闵韶。
    今日天色有些晚了,闵韶知道已经到了他睡觉的时候,便道:“困了便睡吧。”
    说罢想要起身替他将烛火熄了。
    温玹却忽然拽住他。
    温玹眼睫很长,衬得眸色有些沉静,烛光将他的脸映得很柔和,他近来脑子依旧转不了太快,想了很久,似乎欲言又止。
    “师兄,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但又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这几日他一直没事可做,脑子虽变笨了些,但慢慢想还是能思考很多东西,只是想得虽多,却想不了很深。
    他觉得闵韶这些日对他很好,特别的好。
    也许是出于内疚,也有可能是出于他们之间的那点情谊,而且转念想想,他的师兄从前好像也是这样对他的,和修炼无情道之前没什么不同。
    但越是这样,温玹就越是觉得难以忍耐。
    尤其是在脑袋变笨了以后,理性就全然没有以往那么分明了。
    听见他的话,闵韶微顿了顿,“何事?”
    “我……”温玹漆黑的眸子看着他,耳根微不可查的红了些,抿了抿唇,却叹道,“我不敢说,我现在想不清楚,怕说了以后会后悔。”
    “……那便等你病好了以后再说。”闵韶没有多想,替他掖了掖被角,“睡吧。”
    但温玹还在想,过了会又喃喃道:“而且……我现在病得很重,如果我说了,你可能会把我丢出去,那样我就会死在路上了。”
    “……”
    闵韶不知说什么,看向他的眼神一时复杂,“难道你是想弑君不成?”
    温玹一时半刻又没想清这句话的意思。
    “罢了……”
    闵韶叹了声,知道现在没法跟他谈论太复杂的东西,正想站起身,温玹却已经反应过来了,开了口道:
    “不是的。”
    他声音很低,那双桃花眼深邃的看着闵韶,“因为你之前就丢过我一次,虽然不知道理由是什么,不过,我还是有些怕。”
    闵韶微微怔住。
    温玹顿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忙又辩解道:“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可能就不会说了,所以……”
    “温玹。”闵韶沉声叫住他。
    他眸中很沉,抬起手,微微顿了一下,还是抚上温玹的脸,低声道:“不会了。”
    温玹怔了怔。
    半晌,才动了动唇,发出一声单调又不知所措地:“啊。”
    略略别过脸去,让发丝挡住耳廓上的红。
    温玹知道自己如今最好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他很怕自己不经思考说出什么后悔的话,于是便干脆忍着不做声。
    闵韶也没再说话,过了片刻,温玹忽然转移了话题,轻声道:“我是不是……该走了?”
    闵韶微微一顿,静静看着他。
    “我大哥应该已经着急了吧。”温玹平静地问。
    温玹果真没那么傻,许多事情心里仍是清楚的。他已经在虞阳待了半个多月,期间没有传回去任何消息,按照往常,他大哥应该已经急疯了。
    闵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问:“你想回去了?”
    温玹道:“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又不在他眼前,他会很难过的。”
    “……”闵韶掩住眼底的情绪,没说什么,脸上仍没什么表情的道,“听闻东靖近来不□□宁,你回去了,怕是也不能静养。”
    “……不□□宁?出什么事了?”
    “暂时只是些风吹草动而已。”
    温玹有些困倦的看着床顶,“要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更应该回去了。”
    闵韶看了他一眼,“你都已经这样了,还想替他分忧?”
    温玹略微垂眸道:“就算不能替他分忧,至少也不该叫他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