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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温向景立刻皱眉打断他。
    “你的情况,孤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之前险些被毒藤吸干了血,右肩上那处伤又差点就废了你整只手臂。这才过去一个多月,你身体至多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无碍了,怎么可能彻底恢复的这么快?”温向景严肃道,“谨央,大哥知道你忧国心切,但也不准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况且边境那边,孤已经打算派齐将军前往了,你无需担心,尽管好好休养便是。此事关乎重大,孤也明白,绝不会掉以轻心。”
    “大哥。”温玹蓦地站起身,面色带着几分坚决,沉声恳求道,“此事我虽无确凿实证,但心中已有预感,尧国自百年以来,行事无常,卑劣手段频出,绝不可能轻易来犯。臣弟虽无能,但至少凭这一身修为,尚可替东靖出一份力,还望大哥信我一次。”
    温向景略微蹙眉,“大哥不是不信你,只是……”
    “我知大哥忧心我的身体,但我心中有数,绝非无故逞能。若是无法发挥己用,我也不会赌上自己性命和东靖的脸面,前来自请出战了。”
    温向景也起了身,叹息道:“大哥自然知道,你不是冲动莽撞之人,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若非万不得已,大哥绝不想将你派去那种险境。”
    “何况,既然尧国手段卑劣,行事无常,那一切便都只是未知数,你又如何保证自己能破呢?到时万一出什么意外,不能全身而退,你又叫大哥如何是好。”
    温玹无话可说,他总不能告诉温向景,他早就知道尧国在战场上预备了什么,且即便是他知道,也不敢向温向景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能从尧国的异灵军中全身而退……
    但即便如此,有他在,便一定能守住东靖的国土,让尧国知难不前。
    于是温玹顿了顿,只沉声道:“还请大哥信我。”
    “……”
    屋内寂静了半晌,虚白的热气从茶盏里逸散出来。
    温向景静默许久,最后只得叹了声:“唉……”他露出些许无可奈何,“孤知道,你的脾气倔强,一旦认定了,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况且别看你与大哥亲近,可有些事大哥若真的问起来,你也是决计不会说的。”
    温玹微顿,动了动唇正要说什么,便听温向景又道:“也罢。不过,要你就这样冒险,孤仍是不能放心……不如这样,孤将郑洪瑞与李辕奇二人派至你身侧,这两人都乃朝中能臣武将,智谋过人,有他们跟随,孤也能安心些。”
    温玹眸中亮了亮,忙答应道:“好。”
    温向景又拉着他坐下了,面上仍是忧思难安,温玹知道他到底是放心不了的,又忙多说些了劝慰话,这才使温向景面色稍稍缓和了些。
    两人又聊了会儿闲话,温向景忽然又提起了长辈们总是避免不了的话题,说道:“对了,再过半年,你与悉灵侯嫡女的婚期便要到了。孤前些日子听闻,那女子对你可甚是关切,还曾在你病中托人送了补气养身的灵药给你,可是真的?”
    温玹顿了顿,道:“嗯,确有此事。”
    “这是好事,你们二人情意相投,日后生活也会合意美满。”温向景淡笑,转而又提醒道,“你既已决定了要前往边境,那便趁这些日还在城中,前往悉灵侯府拜访一趟吧,也好叫悉灵侯知道,你心中有所惦念,顺便也叫人家姑娘安心。”
    温玹点点头,乖顺应下,“知道了。”
    ……
    浮荒之巅的祭塔大典,每隔十年一次,祭的便是那座长久封禁的锁灵塔。
    每到这一日,浮荒之巅便会邀请修仙界各地的名门大宗、簪缨贵胄前来,于玉钩峰脚下张办宴席,万人同饮,实则即是浮荒之巅向世人彰示正心,祭塔立誓,以除魔卫道为任的一场大宴。
    祭塔大典与饮鹿宴不同,对宾客来者没有什么限制,只要是正道人士,无论身份高低贵贱、与浮荒之巅是否有交情,都可前来参加。
    而且,这场大典意义非凡。
    修真界五州十六国,但凡身份崇贵者,皆会受浮荒之巅所邀,登入昭心殿,亲证掌门宣誓,以浮荒之巅千百年的声望和立誓之人的性命为赌,向各国各宗立下誓言,永镇魔界裂隙,守其子民后代万世太平。
    直至这一日为止,温玹已经离开虞阳将近两月之久了。
    就在不久之前,闵韶接到消息,说尧国已对东靖发战,所战之地就在东靖之西。
    尧国这次声势不大,但心怀叵测,东靖明显对此有所察觉,所以并未掉以轻心。
    但令闵韶没有想到的是,东靖这次竟会任温玹为帅,派他前往边境应敌。
    此事与前世发展不同,甚至是完全出乎了闵韶的意料。
    他怎么也没想到,温玹重伤初愈,温向景竟会让他冒这种风险去带兵征战,应对尧国。
    这根本不似温向景往日的所作所为。
    所以说到底,此事要么是温向景意图不轨,另有所图,要么就是温玹自己的决定。
    如若是温向景的话,他在这时做下这样的决定,难保不是对温玹已有谋害之意,东靖又非朝中无人,应敌之事再轮也不该轮到温玹头上。
    但如若是温玹自己的话……
    闵韶蹙了蹙眉。
    他想不出任何理由。
    温玹在东靖一无争风之心,二无势力刺探敌情,他能有什么理由、有什么信心,拖着一副病躯前往沙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