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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们工作室接了一个出版任务,席之空总觉得作者的名字眼熟,校对文稿的过程中竟然在书里看到了顾意书的名字,他马上跑去问老板这书作者是谁。
老板看了眼,说:“哦这个,隔壁大学文学教授,临退休了想自费出本自传,但是后来不知道谁投资了她,不算自费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席之空捧着手稿摇摇头:“没什么问题,只是…我看到我妈妈的名字,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噫?你妈妈?”
“嗯,”席之空指着手稿里面顾意书三个字,又道:“我妈妈,顾意书。”
年轻老板立刻放下手里的杂志站起来,看看席之空手里的手稿又看看席之空本人,高声道:“你是顾老师的儿子?”
“啊?”
席之空有点蒙。
他妈好像也没当过老师吧?不是说毕业之后就开始给人代笔,写点东西赚稿费了吗?
可年轻老板看上去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激动,一把抱住席之空说:“天啊,顾老师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额,不好意思请问…”席之空不适地推开他,“请问老板您是…?”
“以前我上高中的时候社会实践,去一家出版社,那时候顾老师带的我。”
席之空笑笑,心中突然涌上些奇异的感觉,他说:“这样啊。”
年轻老板又问:“顾老师最近怎么样啦?上次我整理东西的时候居然发现她还有一本手稿在我这里,可是我联系不上她,我记得十年前她就特别想自己出版来着,可是那时候顾老师说她家正是用钱的时候,没多余的钱给她出书了,然后我……”
席之空抱着书稿站在原地,老板后来说了什么他已经不大听的真切,听到最后他低着头问了一句:“不好意思,请问可以把手稿给我看看吗?”
“本来也是应该物归原主的,我马上给你找!”
年轻老板钻进办公室后面的小房间翻了会儿,拿了厚厚一叠信笺出来,席之空接到手里,好像重新拥抱到了十年前的顾意书。
他小声说了谢谢,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而和时间一样消失的,还有席初志案子的消息。
张启进一个会直接“开”了半个月,忙得他脚不沾地,巡视组一来,许多问题也跟着暴露,经常是一个会接着一个会。
前年工业区发生的塌陷事件又被翻出来,显然是个烂摊子,但他还得去接,上面下了文要求必须盯着涉事企业落实赔偿问题,上午他开完会避开记者从后门走,刚从玻璃门迈出去没几步,一个高个子身着制服的年轻检察官就将他拦住了。
霍明煦已经在这里蹲了他三天,前两天见他出来,都没能挤得过那些长枪短炮的记者和摄影,今天托他同学的关系提前得知张启进要从后门走,一大早咬着根油条就来蹲了。
几天前市郊安居工程的项目工地上,施工队正在打地基,一铲子下去挖出一具尸体,一起多年前的命案因此跟着被重新挖了出来。
警方对比了DNA从失踪人口库里面也没能找到相应的线索,发了内部协查通告,全国各地各部门联动也没能找到尸源。大家对这种迷案都是避之而不及,但霍明煦脑子是远近闻名的一根筋,谁都怕办不好这案子,跟烫手山芋似的碰都不敢碰,偏偏他不信这个邪,硬是从蛛丝马迹里找出了线索。
他在办公室里整整闷了三天,突然发现几年前有一起极其相似的案子,从作案手法上来看初步可以判断是出自同一个人,他兴奋不已,仔细查阅着案件相关的资料,却发现那案子的嫌疑人早就被抓了,如今正在本市监狱服刑。
始终是年轻人,冲劲儿大体力也足,就算是三天没睡好,第四天一有了思路他就决定把这事上报,然而上报的过程中他却频频遇阻,领导甚至找他谈话明里暗里都劝他不要翻这案子。
他退了一万步,说不翻旧案但这个新案子总要办,全国人民都看着,总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领导先是嘲讽几句是他非要接这个案子,后来干脆避而不见。
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之后,他无可奈何之下终于把视线落在了检察长身上。
张启进看这个年轻检察官目标性极强,显然是冲着他来的,不仅神情严肃,还上来二话没说先把手里的资料举到了他面前。
“您好,耽误您几分钟时间,这案子您得看看——”
张启进身后的保安一前一后地准备上前把人拦下来,他摆摆手道:“等一下。”
霍明煦左右看一眼,继续说:“打扰了。我叫霍明煦,是负责8·10案的检察官,这案子我想您一定知道,警方迟迟找不到尸源,而且我发现这案子和多年前一起已经结案的案子里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几乎如出一辙,受害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去年,但是那时候嫌疑人已在服刑。”
“你什么意思?”张启进翻看他手里的资料,抬眼问他:“怀疑模仿作案?——你哪个区的?”
“检察长我南区的。不是模仿作案,通过已有的证据判断我怀疑犯罪嫌疑人是同一个人。”霍明煦说。
张启进理了理衣领:“如果知道嫌疑人是谁直接申请逮捕——”他说着把还给霍明煦的资料又拿了回来,翻开某一页皱眉道:“810那案子是发生在这个安居工程三期项目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