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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是他选的,他刚刚也没想这么多。
他心中腹诽这个霍明煦“出尔反尔”,明明是说随便找个地方,现在找了这么个地方他又不满意。
还总挑刺。
霍明煦看上去对席之空友好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他的空空比较可爱,江宴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他放下手里的饮料说:“那就换一个地方,等我爸——来了之后,我们直接去他公司。”
“你爸?连先生是你爸?”
霍明煦惊了。他没办法把面前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公子哥的普通高中生和著名企业家连光济的儿子联想到一起,“你叫什么名字?”
“江宴。”
江宴干脆的扔下两个字,又补充道:“我跟我妈姓。”
连光济打来电话说刚开完会,江宴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说:“我爸开完会了,我们出去在路边等他吧。”
三个人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上,江宴背上背着席之空的书包,席之空怀里抱着顾意书的手稿。霍明煦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吝啬他的目光,那样子似乎是要把两个人看穿。
他又盯着席之空看了一会儿,问他:“你今年上高二?”
“嗯,开学就高二了?”
“你说江宴是你哥?”他又问。
江宴看他一眼,突然从心底腾起一股莫名的占有欲,把手抬起来搭在席之空的肩上往自己怀里一带,“是他哥。”
——不仅是他哥,还是他男朋友。
“啊…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不好意思检察官。”
霍明煦撇撇嘴点头,不置可否。
三人在路边等了十几分钟,一辆黑色别克商务在他们面前停下,司机摇下车窗,霍明煦弯腰看到了后排座位上的连光济。
他心想,连光济的名字如雷贯耳,没想到人还挺低调,座驾都是“普通”商务车。
江宴坐在副驾驶,时不时看后视镜里不安的席之空——他本来是想坐后排的,结果一打开车门发现江雯也在后面,他刚抬腿江雯就把他赶到前面去了。
“你好,连光济。”连光济向霍明煦伸出手,面上是歉意的微笑,和他打招呼:“今天你的电话过来我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所以让你先过来等了,很抱歉。”
霍明煦握住他的手:“连先生您好,我是霍明煦——”
“我知道,老张都跟我说了。”
“老张?”霍明煦脑子飞快地转,随即道:“您说的是…张检察长?”
聪明如他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各种关系。
为什么这么棘手的案子无人敢接,他接了办得不顺利连院里领导都对他避而不见,可他居然拦下了张启进,还从张启进那里拿到联系方式找到了当年案件的——嫌疑人家属。
而这位“嫌疑人家属”,又和著名企业家连光济有着这种特殊的联系,是他儿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即便是霍明煦来之前做好了“功课”,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是,你们张检察长。”连光济喝了一口茶,指了指后面的席之空说:“小空是和宴宴一起长大的,从小我当亲儿子看大的,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们的目的。”
霍明煦抿唇没有答话。
江雯和连光济对视一眼,轻咳两声说:“霍检察官,请您不要介意,小空现在的监护人是我,所以有什么事都是我和宴宴爸爸在帮他处理,他现在只是个高中生……”
霍明煦摆摆手:“连夫人,我今天来其实只是想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涉及案件相关的内容——咳咳。”
他话说到这里停下了,连光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司机身上。
“那等会儿到公司慢慢说吧。”
下班高峰期,别克商务在车流里灵活穿梭,虽然堵了会儿,但到公司的时候好歹是不算太晚。
连光济把人带去了顶楼会议室,特意叮嘱了秘书不准来人打扰,还谨慎地反手落了锁咔擦一声,席之空回头看了一眼。
霍明煦:“……连先生您不用——”
“没事,没事啊,检察官你说吧,现在没外人了。”
霍明煦心中犯嘀咕,这场景看上去怎么那么奇怪?明明他只是来了解个情况,搞得跟非法交易似的。
他双手十指|交叉搭在桌面上,低头看了眼资料上涉案项目的名字,说:“因为这两个案子有太多相似之处所以我才怀疑这当中有什么联系——席之空是吧?”
“我在。”席之空点点头,因为紧张看上去整个人都很局促。
“别紧张,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霍明煦拿出笔记本做记录,看上去比刚刚见面的时候随意了很多,“当时你父亲的案子一审宣判之后你们提起了上诉,我想问——”
“当时那个案子,作案手段极其残忍,舆论一边倒地谴责,为什么会想提起上诉?”
江雯看席之空听完他的提问全身都在发抖,忍不住就开口帮他说了两句,“检察官,我们小空他爸爸——”
没想到霍明煦不仅不理会,反而接着抛出了更尖锐的问题:“还有,一审期间辩护律师并没有提交相关嫌疑人精神疾病的证明,为什么二审就有了这么一份鉴定书?——虽然没起作用。”
霍明煦面不改色埋头书写,丝毫没有在意席之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