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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说?”
“我一直想,我不动那个钱,我爸就不算给人顶罪,他这一生还是清白的。”席之空垂下眼眸暗叹一口气,继续说:“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一直等他,等就能把人等出来。”
江宴抬起手轻轻覆在席之空的额头上,感受到他小刷子一样的睫毛扫在掌心,“叔叔没有做过犯法的事情,不管在哪里他都是清白的。”
席之空却摇头:“宴哥,我收到那四十万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可——监狱就是监狱啊,监狱和家,怎么能一样呢?
“我在家等他,可他要在监狱待几十年,他看不到我长大成人…也看不到我找到我喜欢的人,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成为一个好儿子。
“这些,他统统都看不到。”
江宴把席之空拥进怀里,在他耳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哥都陪着你。”
“所以我不能等,等爸爸出来他还是替坏人坐了牢,他的生活还是被毁了,现在我要尽我所能——虽然我能做的很少,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席之空又想起了今天他拿到的顾意书的手稿。他今天忙着校对,只匆匆看了几眼,但他还是很快就看出来了那是顾意书写的关于他的故事。
从他出生到他学会走路,到上幼儿园,再到上小学。里面有他出生的那年纷飞的大雪,还有他学会走路的时候抽芽的柳条,也有他第一次游泳的时候树上的蝉鸣。
有他勤恳工作的爸爸,有把他当成亲儿子的江雯和连光济,还有他身边躺着的,他很喜欢很喜欢的江宴。
最重要的是,那里面有他出生后七年的顾意书的欢声笑语和对未来的幸福憧憬,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顾意书眼中的他的未来。他也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江雯执意想要收养他,甚至从他舅舅那里要来了监护权。
因为在顾意书描绘的未来里,他们两家人始终是在一起的。就像江雯把自己当成了亲儿子,顾意书那时候早就把江雯当成了妹妹。
当时席初志出事的时候江雯不是没有为他奔走过,那会儿连光济因为一个跨国大项目一直在国外走不开身,他们其实也做了很多努力,但是都没来得及,都成了遗憾。
“宴哥,我从现在开始要好好攒钱了,真的,那套房子没了,爸爸出来的时候可能还是要回老房子里委屈一下,但是只要我们还在一起,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都无所谓,对不对?”席之空往江宴怀里钻了钻,闷声又道:“我现在要努力攒钱,把妈妈这本书帮她出了,她当时也一定很想出这本书,可是因为那时候家里没有闲钱,钱好像都花在我身上了。”
江宴被他语气里的歉意逗笑,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笑说:“好,那我们一起攒,我也可以为妈妈的书出分力,因为我猜书里一定有我是不是?”
席之空在江宴怀里闷闷地笑,终于把一整天身心的疲惫消磨了一点。他抬起头,黑暗中和江宴沉默着对视,而后凑过去轻巧地在他唇上点了点,“谢谢宴哥。”
“嗯?再说一遍?”
“谢谢宴哥!”席之空故意把谢谢两个字拖了很长,咬着下唇冲他眨眨眼。
江宴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手撑在他耳侧,眉眼间是温柔的笑,轻声说:“再给你个机会纠正一下。”
席之空干脆把手搭在他的腰上,转移话题道:“等我爸爸出来了,我要好好想想怎么重新向他介绍你。”
“重新介绍我?”江宴还是看着他笑。
“小空的男朋友啊。”
席之空一说完,江宴一下软了手臂趴在他身上,抱着他笑得肩头都耸动,“这么快就想好怎么跟爸爸介绍我了,那我也得好好想想怎么跟我爸妈重新介绍你了。”
席之空掐着他的腰施了点巧力翻了个身,掌心支着下巴,半边身子压在江宴身上认真思考了会儿才说:“宴哥,上次你是不是说你是唯物主义?”
“嗯哼。”
“……你看看你,又骗我。”
“什么叫又骗你?”江宴抬起头手臂|交叠在脑后,“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不是说信我吗?”席之空低头亲了江宴一下,贴着他的唇暧昧道:“什么唯物主义都不靠谱,我最靠谱是不是……”
江宴暗道不妙,席之空要干“坏事”之前就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他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席之空搭在他裤腰上蠢蠢欲动的手,“嗯?”
“你说吧,抓住我的手,想干什么?”席之空果断反咬一口。
江宴轻笑出声,干脆抓着他的手将人重新压回身|下,俯身吻了上去。他细细将那两片唇瓣勾勒一遍,再轻车熟路地用舌尖顶开他齿缝,温软的舌游走在他口腔。
“唔…”席之空艰难地做了个吞咽动作,在江宴肩上敲了敲,“放、放唔…”
江宴笑着将舌头退出去,意犹未尽地在他唇上舔了一下,“这就不行了?”
“那是我还没准备好!——你怎么…”
“我怎么进步这么快?”江宴说着又要亲上去。
席之空伸手拦了一下,委屈地嘟起嘴,眉心也拧着,“好尴尬哦宴哥。”
“怎么了?”
“你只是亲我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抓住江宴的手腕往下带,顺着小腹一直摸到腿根,“你看。”
江宴随即从善如流地将手搭上去,俯身在他耳边柔声说:“那哥只好对你负责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