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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仲夏:“我没做过什么,老是给他捣乱也算吗?”
    费文谦:“当然算了,他总是按部就班,像照着说明书过日子一样,能有什么意思,我看他就缺个老给他捣乱的朋友。”
    俞仲夏:“按说费老师这性格应该朋友很多?我只见过一个江因缺,怎么没见过、也没听过他和其他人玩?”
    费文谦:“这个是他的隐私,我不可以告诉你。”
    俞仲夏:“那他说他从来没交过女朋友,是真的假的?这不算隐私吧,是他自己说的。”
    费文谦:“据我所知是真没有。你有女朋友吗?放心,我不反对高中生恋爱。”
    俞仲夏:“现在没有。”
    费文谦笑了,说:“就是以前有。别怪叔叔多话,生活丰富多彩的同时,还是要提高文化课成绩,上一所好的大学,能让人生的色彩变得更丰富,这个经历是很必要的。”
    俞仲夏:“……”
    费文谦:“烦我了吧?”
    俞仲夏:“不是,没有。”
    他对费老师的爸爸有了一种对男性长辈的特殊信任感,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人生变得更好,那些 ‘更好’对我来说好像没什么意义,我想要的东西,已经永远都没办法有了。”
    费文谦:“你想要什么?”
    俞仲夏:“我想要个正常的家,正常的爸爸妈妈,想要我弟弟能正常地长大。就算我考上哈佛耶鲁,这些我也还是得不到,没人能把已经失去的人生还给我。”
    费文谦:“……”
    让费文谦失语的不只是俞仲夏的话,更是他说这话时候的态度。
    他不是在倾诉自己的苦闷,而是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哲学命题,他没有想要哭泣,甚至没有难过悲伤,是超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平静。
    他不是想要倾诉,他更想要一个解答。
    辛丽萍和费辛朝他俩走过来。
    俞仲夏这时才又像个孩子,小心又小声地说:“叔叔,这是我的隐私,能别和费老师说吗?”
    费文谦:“当然,保证不会和任何人说。”
    偏偏费辛耳力好得很,道:“不说什么?你俩说悄悄话了吗?”
    费文谦信口道:“我在跳楼机上害怕得说脏话了,让小俞一定替我保密。”
    再次交换了搭档,费辛把辛丽萍还给费文谦,自己带着俞仲夏走了。
    他问俞仲夏:“你跟我爸打什么哑谜?我才不信我爸会说脏话。”
    俞仲夏:“是我在跳楼机上吓得尿裤子了,让叔叔别说。”
    费辛低头看他裤子。
    俞仲夏:“已经风干了!”
    费辛:“我怎么这么不信?你们俩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俞仲夏:“是啊,说你小时候离家出走。”
    费辛惨不忍睹道:“不是吧?老费怎么什么都说?”
    俞仲夏:“还说你叉着小腰……”
    费辛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不让说黑历史:“快给我忘干净,老师给你买糖吃。”
    俞仲夏:“唔唔唔唔唔!”(译:我自己有钱!)
    费辛:“知道了,你有的是钱不稀罕我买,可以可以,那你给我买。”
    俞仲夏:“……”这都能听懂?
    一直到晚上,看了夜场表演,四个人才回了酒店去,各自回房间去,正好泡下温泉解解乏,睡个好觉。
    俞仲夏把衣服脱了随手一扔,换上泡温泉的泳裤。
    费辛没眼看,道:“你就不能到卫生间去换吗?”
    俞仲夏道:“费老师,你今天弯了吗?”
    费辛:“当然没有。”
    俞仲夏:“好巧哦,我也没有。那两个直男有什么不能看?”
    费辛把被他扔在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叠好,说:“你是真够不讲究的。”
    俞仲夏到里面汤池,扑通一声跳进去,当即爽得大叫,是那种会被消音的叫法。
    费辛囧囧有神:“别这么叫!听到没有!”
    俞仲夏隔墙嘲笑:“处男费老师!”
    费辛恼羞成怒道:“等着,看我neng死你。”
    他把东西收好,也换了泳裤进去,准备把这讨厌孩子按在水里暴打一顿。
    结果一进去,俞仲夏穿着浴袍,像个SPA师傅一样跪坐在池边,两手置于膝上,鞠躬道:“尊敬的费老师,您来了,您请,我已经替您试过水温,刚刚好。”
    费辛:“……”
    “这还差不多。”有认错态度,费辛只得罢了,到池边准备下去。
    俞仲夏一跃而起,双手出掌,把他一举推下了水。
    尊敬的费老师反应够快,没撞到也没摔到,呛了一口温泉水,在水里怒吼:“俞!仲!夏!”
    俞仲夏又在池边跪坐下,嗲声嗲气:“这位处男先生,需要大保健吗?”
    费辛:“???”
    俞仲夏:“你要是需要呢~我就~就……给扫黄办打电话报警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把自己逗得大笑,甚至在池边打了两个滚。
    费辛:“……”算了,你开心就好。
    周日上午,回市区了。
    费文谦开了一辆车,于是费辛还是像来时一样单独载着俞仲夏。
    进市区要分道扬镳了,靠边停了车,费家父母和俞仲夏道过别,费辛再送他回家。
    再上路,俞仲夏一脸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