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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仲夏没走,还在刚才被他凶了一顿的原地。
但没站着了,居然蹲在那里,耷拉着脑袋,手指抠着地板缝。
像个刚挨过训还在想不开的小朋友。
费辛:“……”
俞仲夏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抠地板。
费辛:“你干吗呢?”
俞仲夏:“反思。”
费辛:“……什么?”
俞仲夏:“我没礼貌,我不是个好弟弟。反思使人进步,改错促进发展。”
他这绝世好弟弟的优良态度,更让费辛无地自容,也更认识到自己行为的不恰当。
费辛:“你……别把地板抠坏了,我还得赔人家。”
俞仲夏停止抠地板,又开始抠自己的手。
费辛尴尬地到房间另一边拖地,然而这公寓就这么大,连个隔挡也没有,一扭头就能看见对方。
俞仲夏一脸哀怨,委屈巴巴。
费辛问他:“你脚不麻吗?”
俞仲夏:“麻。”
费辛:“那还不站起来?”
俞仲夏:“站着累。”
费辛:“那就过来坐。”
俞仲夏阴阳怪气:“哪有哥哥干活弟弟休息的道理,我不能这么没大没小。”
费辛:“那你来拖地?让我休息一会儿。”
俞仲夏:“你把拖布放那,退后一米,我再过去拿,你说得对,我们要保持社交距离。”
费辛服了,道:“是我错了,你起来歇着,换我去那儿蹲着反思,行吗?”
俞仲夏:“这话说的,你可是颍大高材生,北大预备役,七中年度最受欢迎男老师,你怎么会错?”
费辛:“别寒碜我了行吗。”
俞仲夏学他刚才那一声:“哼!”
费辛被他逗笑了,说:“我可不是这么哼的,你哼的太难听了,你是小猪仔儿吗?”
俞仲夏抬手指他:“你说话注意一点,再这么没礼貌就不跟你玩了。”
费辛一只手手背蒙眼,假哭:“不行不行,别不跟我玩,不跟我玩我就告我妈去。”
俞仲夏:“……”
他就够阴阳怪气了,费老师怎么比他还阴阳怪气?还……怪萌的。
他原地弹跳起来,几步疾冲上前,双手掐住费辛脖子,道:“社交距离?昂?没礼貌就揍我?昂?你是哪来的妖精假扮的费老师?费老师才不会这么说话!”
费辛配合地翻白眼吐舌头:“啊我死了。”
俞仲夏还不解气,又咚咚敲了费辛脑袋两下,道:“你今天太讨人厌了!”
费辛:“是是是,我就是被我自己讨厌死的。”
俞仲夏转身挪两步在床边坐下,嘶一声:“靠,我脚麻了。”
费辛:“蹲那么半天不麻才怪,早让你站起来了你不听。”
俞仲夏:“我这是战略性下蹲,都还没打倒你,我怎么能站起来?”
费辛:“……”
战术大师俞仲夏把拖鞋甩一边去,自己给自己捏脚。
费辛这就是典型的再而衰三而竭,兵败如山倒,想再揭竿而起也是不能了。
他只好尽量学着平常一样,嘲讽道:“瞧这粉嫩的袜子。”
俞仲夏:“这万鹏给我买的。”
费辛:“……哟,你俩这情谊可以啊,还互相买袜子。”
俞仲夏:“哪有互相?我可没给他买过这么丑的东西。”
这生日收到的粉袜子在他衣柜里搁一年了,之前他不舍得穿。
今年收了一堆手机壳,还收到了费辛给他的驾校学员卡,这袜子迅速失去了原有的地位,而且再不穿也要小了,因为——
俞仲夏:“还没跟你说,我长高了!”
费辛:“是吗?看不出来。”
俞仲夏站起来给他看,道:“昨天量的,我178.5还多了,马上就179了!”
费辛:“恭喜,四舍五入你已然两米了。”
俞仲夏走到他近前,比划了一下,他大概到了费辛的眉眼之间,六七厘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长不长得到是未知数,他还能不能拥有费老师的同款身高了?
一时气馁的高中生向前一扑,脑袋蹭着大学生的下巴,两手抓着大学生衣襟,嘤嘤嘤起来:“沃日,我怎么长得这么慢~”
费辛:“……”
他听到自己的Ca值咔哒一声,从90%跳到了95%。
费辛搬离了公寓,俞仲夏找他当然就没那么方便了。
这对费辛来说,姑且算是一件好事。
对俞仲夏来说,就有点不习惯。
他经常性忘了费老师搬回家了,一放学就习惯性想去找费老师玩,然后才能记起来费家离学校比较远。
费老师和父母住一起,俞仲夏也不好意思去人家家里留宿。
元旦过后,再有一周多就要期末考试,考完试就放寒假。
俞仲夏计划等放了寒假,正式去费家串个门,拜访一下,仪式感要做得足足的。
高中期末考试前,国考成绩先出来了。
江因缺小同志以总分143光荣过线,是他报考单位的笔试第一名。
他也结束了在基层单位的实习,专心准备春节后的面试。
笔试如此好成绩,费辛决定让他请个客。
江因缺:【好啊好啊,火锅可不可?】
费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