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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时雨停好车,熟悉的胖保安笑着对他说:“褚先生早。”
褚时雨在大厅里绕了两圈,连洗手间都进去找了一遍,最后又绕到胖保安面前:“有没有一个男孩儿来过?”
胖保安想了下:“这些天您机构里不是不上课吗?没学生来啊。”
“从今天早上到现在都没男孩来过?”褚时雨反复确认。
“没有啊,都是来上班的。”胖保安一脸诚恳。
华虹国际大厦是个位于市中心的写字楼,褚时雨的声雨培训机构在华虹国际的十八楼,其他楼层都是各类公司和其他机构。
难不成是耍我的?褚时雨想,他还没琢磨透那边电话又打过来了,褚时雨这次很快接起,还没等他问闫乱先开口了:“不是十分钟吗?已经二十分钟了。”
“你确定在楼下大厅?”褚时雨一头雾水,那边闫乱信誓旦旦:“对啊。”
褚时雨回过头又开始找,目光不经意掠过大厅上方悬挂的名牌:华虹国际大厦。
“等一下。”褚时雨大约是明白了。
“怎么了?”闫乱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爽。
“你是不是跑华虹大厦去了?”
半小时后。
一辆绿顶的出租车从十字路口拐进来,停在了华虹国际大厦前门口。
褚时雨站在旋转门边上,看到坐在副驾驶的闫乱下了车,关上车门的时候闫乱抬了下头,似乎无意却又故意地看向华虹国际的门口,一脸的桀骜在和褚时雨对视后才稍稍平息了些,褚时雨走上前,走到出租车边上的功夫闫乱已经把他的三个二十八寸箱子和一个吉他都搬了下来,褚时雨的眼皮突然跳了跳。
这次闫乱没戴口罩,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蛋就这么暴露在了梁溪四月清晨的阳光下,鲜嫩得仿佛带着露水,这个画面很美,褚时雨不得不承认,说这样的少年是全世界少女的青春也不为过。
褚时雨走过去帮闫乱拿了一个箱子,闫乱看了眼他:“为什么你们市有两个一样的大厦?”
“不一样啊,这是华虹国际,那是华虹。”褚时雨边给闫乱介绍边刷卡进写字楼,顺便给胖保安介绍:“师傅,这是我学生,你认一下。”
胖保安点头:“你刚刚就是来找他的吧?小帅哥走错路了,好些人都分不清华虹和华虹国际呢!”
闫乱撇了撇嘴,转身跟上褚时雨。
电梯里,褚时雨看了眼边上默不作声的闫乱,只好主动给他介绍:“机构在18楼。”
“知道。”闫乱盯着跳动的数字。
“嗯。”褚时雨酝酿了下,终于问出了一直横亘在自己脑子里的疑问:“你是打算在梁溪长住?还是......路过?”
闫乱眼睛一眨不眨,似乎也没打算回答褚时雨,等十八楼到了,他率先推着两个箱子走出去:“住的地方我会自己找,你只要给我上课就行了。”
褚时雨脚步顿了顿,他觉得闫乱......好像弄错了什么......
“我这里不是全日制的,首次集训在暑假,然后是高三上学期的每个周末,再是从十一月集训到艺考。”褚时雨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似乎在沉思什么的闫乱,又道:“资料上也写了呀,你仔细看了吗?”
“看了。”闫乱这次回答得很快,他抬眼,和褚时雨对视,有些倔强:“我就是来上你说的这些课的。”
“你是梁溪人?”褚时雨有些头疼,不是梁溪人在这里长住的话这一年是不打算上文化课了吗?
“古塔的。”闫乱回答,边回答边扫了眼褚时雨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不大,很简单,一张原木色办公桌,一套卡其色布艺沙发,还有一个原木色书架。
“那你办转学了?”褚时雨的眉头渐渐皱起来。
闫乱的目光又聚焦到褚时雨脸上:“没有,”顿了顿他又补充:“我这半年可以不上学。”
“等等。”褚时雨叹了口气:“所以上专业课的这大半年,你会一直住在梁溪,你父母和学校同意吗?”
“他们都同意,不信你打电话。”闫乱脸上透了些不高兴,语气也变得硬邦邦。褚时雨点头,觉得这事儿挺扯淡:“好,我暂且信你,那其他学生不上课的时候呢?你做什么?”
“我可以一个人练习。”闫乱回道,停了下他又补充:“如果我有不擅长的地方你可以给我上小课,课时费我会单独出。”
褚时雨看着闫乱,目光有些复杂:“学这个是因为你自己喜欢吗?”褚时雨问他。
闫乱垂下眼,抿了下唇才开口:“不讨厌。”
但也没到很喜欢的地步,他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挺诚实。”褚时雨笑了笑:“不过我还是要联系一下你的父母。”
“139********。”闫乱熟练地把闫罗汉的号码报给褚时雨,趁褚时雨出去打电话的功夫,闫乱开始参观这个培训机构,每个教室门上都会写着教室的用处,比如“笔试类上课教室”、“表演教室”等等,还有一个比其他教室大一些的模拟剧场,每个墙面都涂黑,顶上悬挂着舞台用灯,闫乱正按着墙上的灯光开关,看每一束光都会打在哪里,褚时雨的声音就响起了。
“闫乱。”褚时雨站在门口,看向站在模拟剧场最里面的闫乱,一束光恰好打在他身上,像浩瀚汪洋中一座拼尽全力不让自己沉落的孤岛,突然显得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