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也合上瓶子，又打开另一瓶Omega的信息素，他闻了半天但是也没有反应，他甚至都要把整张脸埋进瓶子里了，但还是一点味道都闻不出来，萧也摇了摇头，把瓶子盖好放了回去，“……没有任何味道。我闻不出来。”
    李医生收好了两瓶信息素沉思了一会儿，“……Omega那瓶信息素浓度高达90%，alpha这瓶只有30%……按理来说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应该没有区别，浓度都是越高越容易被察觉，正常的alpha和Omega感受的浓度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更何况以前你100%的信息素都是闻不见的，那是正常beta的现象。你现在似乎身体有了些以前没被诊断过的情况……去病床上躺一下，我试试看从你原来腺体的地方提取一下信息素。”
    “确实有信息素的味道。”李医生的针推进他的后颈处，他感到冰凉的针孔把血液从里头抽离，抽完血之后他扇扇风把味道往鼻前吹，一股蜜桃的味道扑面而来很是明显，“……你的信息素浓度很高。你上次来的时候信息素浓度最多只有10%，一般的Omega和alpha压根闻不到的信息素水平。”
    “但是你的血常规挺正常的——作为beta来说，看起来像是没有特定激素分泌，可是照理来说beta闻不见信息素的味道，这很奇怪。”
    “怎么来解释这种情况……”李医生看起来有些头疼，不停按着圆珠笔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平添了一份焦躁，“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像是个披着beta外壳的Omega。”
    第46章
    什么叫披着beta外壳的Omega？
    萧也手中缠着的衣角线头被他扯断了，然后他坐在原地，抬着头一脸迷茫的看着医生，李医生叹了一口气，下一秒萧也盯着他手上的信息素瓶开了口，“……能给我闻一下吗。”
    冰凉的玻璃在手上就像是死掉的细胞组织，鲜红的血液在里面荡着，拿在手上还有些轻飘飘的，他把封口凑到了鼻翼想从那里问出一点什么出来，但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萧也觉得他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他Omega分化的时间比常人都要晚，成熟过程更是慢了他人一截。就在他身边的Omega和alpha都已经熟练掌握如何控制自身的信息素的时候，萧也还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味儿的。
    直到他遇见顾肖城。
    其实那是场偶然的遇见，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擦肩而过，他觉得他的身体僵硬在了原地，体内的血液滋啦的冒着热气，翻滚着沸腾，腺体热的像一块碳，在风中助长燃烧的火势。
    白桃是在他面前坠落的。
    青色的脆桃在他眼中碎了一地，清香的果肉被碾的淋漓尽致卷着风冲着周遭跑。有alpha回头看这信息素的主人公是谁，只有顾肖城没动。
    连对话都清晰地落在他耳边，顾肖城身边的同学笑着把狼狈的Omega提了出来，说着肯定是冲着你来的话语，被alpha瞪了一眼，站在无法动弹的Omega面前让人闭嘴。
    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纠缠，顾肖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头只能看见一个战栗的后脑勺，“没事就快点回去吧。”
    那个时候的顾肖城压根不知道对方是谁，他不知道Omega见了他迎来第一次成熟，甚至可能误以为只是寻常爱慕者用的小手段。彼时的落叶堆在萧也眼前吹散了，黄昏的光和黄绿的树叶在他视野里卷了一场风，掩盖了他离开的背影。
    尽管现在的顾肖城对他再怎么好，萧也都意识得到是谁先沦陷进去的。
    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博弈。
    “……我闻不出来。”萧也垂下了眼，手中的瓶子里装着他的信息素，顾肖城感知得到，医生闻得出来，可能任何一个正常的omega和alpha都能察觉这个气息，但唯独他自己不行。
    “不用太担心这个。”李医生看着萧也攥着瓶子的手都在颤抖，开口安抚了一番，“不是完全无法感知就没有关系。你的身体可能在恢复Omega的本能。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
    “我会在研究一下你的病例，尽量离……不是配偶的话，离alpha远一些，你现在对alpha的信息素好像极为敏感，甚至比普通Omega更严重一些，这我还不能确定，不过尽量小心一点。还有，alpha香水，alpha抑制剂，这些alpha的产品，还有酒精少碰。他们可能会导致你的发（呃）情期再一次到来。”
    “说实话，我真的都快要忘了当Omega的感觉了。”萧也自嘲的笑了几声，“被alpha信息素影响”萧也顿了顿，“您以前跟我说过的……是说alpha的信息素对我也没有用啊……”
    “只能闻到标记关系的alpha信息素可能只是因为熟悉——或者你体内残留的信息素，一碰见就会互相吸引，可能导致这样的状况。”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查了一遍体检报告和血常规，“恢复Omega身体是件不容易的事情。细胞更新代谢速度加快，说不定这是导致你头晕的诱因。”
    李医生给他打了药单，“有些Omega也是不能正常控制自己的信息素的……这样吧，我给你开了一些药，压制发情期和调节身体和信息素的药，信息素的药你选择着吃吧。”
    出了科室的萧也走回他的病房，林耀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看完了，医生说什么了”
    “没什么。”萧也把药品往后藏了藏，“林耀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刚刚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