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雅……”
    “你能让他忘记我吗。”萧也抬起头来，第一次他觉得这个无比艰难的动作带着万分骄傲冲着女人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意。
    你知道你跟我差在什么地方吗？
    ——就算我变成不堪入目的样子，我满脸血污地跪在这里，他也会来亲吻我。
    第86章
    每天在这个屋子里呆着的萧也已经不知道外头的世界是什么时间了。
    长久的沉睡和短暂的清醒，变成了他的生活频率。萧也看不见光亮，在那一寸的土地上咳出了血来。
    陈安雅这次是真的想要他死了。
    女人的指尖在刺着他的腺体，即使是疼到麻木了也会因为最脆弱的地方而感到剧痛。萧也的喉间发出几声微鸣，看见了闪着光的针管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是什么？
    气味……好重……好恶心……信息素……？
    陌生Alpha的信息素……
    ……她要干什么？
    顾肖城的信息素很薄弱，乌龙的香味在血肉绽开之后才微微飘散出来。陈安雅冷笑的声音在他头顶传来，“他疯了，他真的标记了你？”
    “Omega的信息素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资本跟我斗？”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萧也已经来不及阻止陈安雅的动作，那一管针扎到他的腺体里，被标记的腺体哪容得下另一个信息素的入侵，本就脆弱的身躯跟车碾过似的在身体里撕咬。萧也啐出一口血沫，疼痛逼出他的几滴眼泪，“你……疯子……”
    很快第二针打在他的后颈处。萧也意识到陈安雅带过来的信息素来自不同的alpha，他体内就像是打着混战，顾肖城的信息素靠着优质alpha的特征还顽强抗衡，只是这样的折磨让萧也更加崩溃。他的神经每一寸都像在被拉扯，被马蹄践踏，沉重地在地下踩下一个个坑洼。
    不断的注射，越来越多的信息素，他的身体到了破碎的边缘，萧也不知道腺体那处是什么样子了，可能变成黑色的窟窿，往外流着凝固的坏死的组织。
    萧也被发现的时候昏过去已经不省人事了。
    陈安雅早就不见了踪影，旁边都是空了的针管，林耀找到他的第一面就被血腥味给顿住了脚步。萧也躺在地上没了声息，那一刻林耀以为他死了。
    萧也也以为他活不过来了。
    麻醉的药效在逐渐减弱。躺在床上的Omega睁着眼有些疼的皱了皱眉头。他现在怎么会连这点疼痛都这么害怕，明明那段时间他以为以后什么疼痛都不值得一提了。
    他躺在病床上昏了整整几个月，醒过来的时候医生举着手上的病历跟他说，他的腺体坏死了，里头的信息素烧毁了所有支撑他到现在的意义。Omega的腺体被切除意味着他也不再作为一个Omega活着。
    “你挺幸运的。很多Omega做这个手术的时候会出现状况，还有可能直接死亡。”医生这么跟他说。
    “……我被标记过。被标记的Omega为什么可以切除腺体……”
    “所以说你很幸运啊。正常被标记过的Omega，一有破坏腺体的倾向就会疼痛不已，很多人都撑不住这样的折磨。不过你现在的状况很好，好好休息吧。”
    萧也愣住了，然后笑了笑谢谢了他。
    从那之后，萧也再也不能闻到任何人的信息素气味。没有人知道他是一个被人标记过后的Omega，也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像个残废成天躺在医院里。没有人会过问他的过去，他就像个beta一样活着，他曾经的一切，就随着他腺体的切除一起消失了。
    生活好像一场梦啊。
    萧也闭上了眼睛。有些燥热的光线在他指尖蹦跶，他莫名也感觉温度有些灼热，但是他连抬起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为什么我当初不想让他回来。”林耀默然不语，他的眼眸垂下，神色晦暗不清，“我花了很长的时间让他走出来。他醒过来后变得很沉默，安静地就像一个脆弱的洋娃娃，呆在白色的房间里。我太怕他一个想不开就自******杀了，我整天守着他。好不容易让他变成原来的样子。就因为你一句话。”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着他说的。”
    “别人问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你说‘想见到一个很久没见到的人’。”林耀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疼得厉害的太阳穴，“他就跟疯了一样要回国。我跟他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能和你见面，不准和你有瓜葛，否则我不同意让他走。”
    “如果乖乖听话的话，他现在就不会躺在医院了。顾肖城，我不知道你到底哪一点吸引他了让他跟疯了一样……他真的爱透你了。”
    “你要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他受伤。要不然我会把他带走。”林耀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着。顾肖城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他的手攥紧又松开，拔掉的针头在他的手背上刺了一道划痕。
    Andy来看望顾肖城的时候急的焦头烂额，“哥啊，现在热搜全是萧也，霸占头条都好几天了，我动公关都压不下来，主要是那一天警车和救护车来的动静太大，好多人都知道了，根本没办法从这点下手。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所有黑料都一起放。你现在也被拉下水了……而且还有很多萧也以前同学之类的发表言论，跟滚雪球似的根本压不住，所有人都等着他醒来给个说法呢。”
    顾肖城听闻才打开好久没用过的电子设备，他现在的心里一团乱，原本的镇静被林耀一通话给打碎了，卷成乱麻在他心头乱窜。Alpha略有烦躁地看着那些舆论，无非就是骂他伪装身份，Omega发*********情期扰乱公共秩序引***乱。又有说是认识他们的人出来骂他们伪装情侣，还有追过前萧也的团的粉丝发了他以前的黑料，和对内成员撕逼还有采访都一起放了出来，一瞬间看着顾肖城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