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一下跟你女朋友相处的样子，要有恋爱的气场，就是那种充满了粉红色泡泡的感觉。这部电视剧的主要观众是女性，一定要有少女心。”卢导说。
    这种电视剧不都是给退休大妈看的么？旁边一摄影助理暗自吐槽。
    “不管什么年龄的女性，就算是八十岁的大妈都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少女心，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颗心勾出来！知道吗？”卢导又说，“休息一会儿再来。”
    苏陌听了一通关于少女心的教育，忍不住抽了两下嘴角。作为一纯爷们儿，他并没有那种东西。
    回到休息室后，他求助简梅，“你说少女心是什么？”
    “少女心？”简梅想了想，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大概就是小受傲娇地说不要不要，小攻腹黑地直接壁咚什么的……嘿嘿。”
    苏陌：“……”这都是些什么啊。
    他又问旁边一个临时助理，小助理受宠若惊，结巴了半天说，“大概……就是少女漫画那样，喜欢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的心情吧。”
    还是没有懂……女孩子的心理真复杂。
    苏陌干脆求助自己，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跟秦皓在一起的时候……嗯，两个人间暧昧的气氛……苏陌想了又想，作为两个非常直接的雄性生物，他们似乎都是有了感觉直接就干……
    真是简单粗暴没情趣的生活啊……苏陌抚额。
    休息了没多久，回到片场又来了一边，才刚刚没说两句台词就被卢导叫停，“苏陌，你们是在谈恋爱！你的眼神里要有爱知道吗？她虽然年纪比你大，性格很强势，但是在你眼里她很可爱，你既佩服她又想宠着她，别用那种崇拜偶像的眼神，要宠溺，宠溺知道吗？再来！”
    苏陌细心思索了一下卢导话里的意思，表示知道了，和周妍再此就位。
    开拍五分钟后……“停停停，不行，还是不行。”卢导说，“太多了，收一点。”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惊若寒蝉，卢导的暴脾气是有名的，若不是这个剧组的男一女一都超级给力，他们也不会活得这么滋润啊！
    可是苏陌居然在感情戏上掉链子，看来好日子快到头了。
    苏陌破天荒地NG了超多次，还是没有找到感觉，要么太多了显得肉麻又露骨，要么太少了渲染不到位，或者表错了情像是在跟自己的爱犬说话。
    苏陌心焦力脆，坐在场边发呆。
    “放松点，会找到状态的。”周妍按按他的肩，在他旁边坐下。
    “抱歉，妍姐，让您也跟着NG。”苏陌说。
    “没事，哪个演员没NG过啊，我刚刚开始拍电影的时候可没你的天赋，NG到惨不忍睹呢！”周妍道。
    苏陌沉默，他在男女感情戏上的确不太擅长，可能跟自己的性向有关，对着女性谈恋爱总是别扭。
    后来，卢导临时改了日程，拉了很多感情比重少的剧情戏上来，苏陌果然顺了不少，几乎都是一次过。可是那些感情戏总要拍的，卢导为此跟编剧商量了很久，看能不能通过改剧本降低难度，一时间也还讨论不出结果。
    晚上收工后，苏陌坐车回酒店，心里还在想着刚刚被NG了无数遍的那一段。
    简梅知道他今天拍得不太顺，坐在旁不多话，两人默默无言地坐着保姆车回到酒店。苏陌住在最上面，简梅在下面一层，先他一步下了电梯。
    “晚安，好好睡一觉。”走之前，简梅跟他挥挥手说道。
    苏陌也朝她笑着挥挥手，等电梯门一关上，就垮了下来——太累了，没有镜头在连扯扯嘴角都懒得。
    “叮！”电梯门在最高层打开，苏陌像一缕幽魂飘过走廊，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怎么在这儿？”苏陌拿着房卡愣在门前，秦皓居然站在他房门口，脚边还放着一个印满logo的皮质旅行袋。
    “来看你。”秦皓说。苏陌前两天给他打电话，说拍摄日程太紧，假期都被取消了，秦皓熬不住，订了今天最晚的一班飞机飞过来。
    这三个字仿佛一道魔咒，把苏陌心里软弱的情绪都唤了起来，他忽然觉得委屈，戏演不好委屈，被导演骂委屈，因为自己连累了别人也委屈——自己什么变得这么软弱了？
    还是原本就这么软弱，只是因为他一出现，就能放心地释放出来了呢？
    苏陌也顾不上这里是走廊，直接从秦皓的腰两侧搂住他，把自己深深埋进他怀里。
    “怎么了？”秦皓惊讶，苏陌很少肯在有可能被人看见的地方跟他做亲密动作，今天这是怎么了？“拍戏不顺利吗？”秦皓问，虽然以苏陌的能力和性格，多半不会说不顺利。
    但是秦皓没想到，这一次苏陌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嗯。”苏陌埋在他怀里点头。
    秦皓觉得自己心都要被他融化了，从来坚强独立的爱人突然显露出来软弱的一面，让自己有种怎么宠他都宠不够的冲动。
    “把房卡给我。”秦皓说。
    苏陌乖乖把房卡塞到他手里，也不放开他，任由秦皓以别扭的姿势打开门，又带着他一起进去。
    两人从门口奋战到浴室，又从浴室一路纠缠至床上，苏陌从来没这么渴望过一个人，不过十多天没见而已，好像已经盼望了半个世纪。
    “重一点……再重一点……唔……”苏陌仰面躺着，腿挂在秦皓的肩上，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哀求着。
    这一声声像小猫般的低泣狠狠催发了秦皓挞伐的本能，一下一下撞击着苏陌脆弱的地方，直到自己和身下的人同时释放了出来。
    酣战过后，两人在床上抱着，都大口喘着气没有说话。
    安静的室内飘荡着某种运动后留下的气息，即使没有说话，肌肤相触间，若有似无的暧昧链接在两人之间，像一条看不清的红绳萦绕纠缠。
    “今天跟妍姐演感情戏，状态一直不对。”苏陌休息了很久，终于哑着嗓子说道。
    秦皓抱着他仰躺着，手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背脊，“所以心情不好？”
    “也不算，就是有点燥，想演好却怎么也演不对，时间不多了。”苏陌说，“我不想拖慢进度，但灵感这东西真是捉摸不透。有时候开窍了就什么都是对的，但如果开不了，就怎么也不对。”
    “嗯。”秦皓听他讲着，演戏的事情他不太懂，只好乖乖当个倾听者。
    “卢导让我回忆一下跟女朋友相处的样子，可也得我有啊。”苏陌无奈，“不然你当我女朋友试试看？”
    “……你让我穿女士套装跟你演戏么？”秦皓难得冷幽默了一把。
    苏陌忍不住脑补了一下，笑了，“其实也不用穿套装，你不穿的样子就挺好看，陪我对一遍台词吧。”
    秦皓觉得苏陌大概是真的碰上瓶颈了，不然怎么连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呢？
    五分钟后，卧室里灯光大亮，秦皓被塞了一叠剧本，苏陌指着他被NG的那一幕，“就是这里，你读唐总的台词，她是女主，性格强势的外企高管，跟你挺像的。”